居安思危,可能是智者才有的能力。
石澗仁絕不是拿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來嚇唬姑娘:「其實幾次到你家吃飯,就看得出你對你父親在不到十年前的變革中,不思進取有點不以為然,但是真的把你放到你父親的當時那一刻,或許他是因為有了妻子女兒的顧慮,或許就是把危機看得比機會更重,其實這種危機和機會並存的時候隨時都在,好比眼前,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已經獨攬影視集團的大權,任姐完全放手給我,鋪天蓋地的採訪曝光,我好像已經是了不起的青年俊彥了,但潛伏在這下面的是什麼?」
柳清甚至連紅眼圈都消失了,徹底恢復到秘書的專注模樣:「是什麼危機?」
石澗仁不賣關子:「第一,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第二,沒什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的能力我清楚,認人識人選良才算強項,要說謀劃個什麼事兒,還未見得有詹浩思詹先生有能力,那麼現在這麼做,就有拔高之嫌,我們且看後面怎麼發展,任姐對我應該不會有壞心惡意,但對誰好,未見得就不是害誰,這種事兒也是不罕見的,對不對?」
柳清終於回歸點思維能力:「嗯,爸媽一個勁的讓孩子學這個學那個,這肯定是好心,對未來發展卻未見得是好事,我爸勸我別出來冒險隨便找個人嫁了平平安安一輩子,也是好心,可那真的會要我的命……可,可你……不,是我們,為什麼不能選一個大人物,選一個很有前途的大人物去跟著,就像任姐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深厚背景,你應該是他們會需要的人才啊。」
石澗仁想了想:「你還把我給問住了,剛才我說過,我不願扭曲自己的靈魂,我想做個能兼濟天下的好人,其實,現在的社會蠻不錯,你看看我們有機會能走到今天的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可是我為什麼還是會下意識的就選擇不去依附大人物,或者乾脆直接的說不去做官呢?因為一旦到了權勢這個地步,那就必須扭曲靈魂,因為那時不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必須要以蒼天下的生計為謀略,要做到人人滿意是不可能的,那總會有鬥爭,你死我活的路線*鬥爭,就像剛才說的這樣,哪怕都是好心,但一點點不同的做法都會引起鬥爭,由此會帶來犧牲一部分人,成全另外一部分人的局面,這在中國上下幾千年的歷史中是隨處可見的,這是個巨大的國家,不是那種幾萬人就能完全商商量量決定自己命運的小國度,一丁點集權上的變化,都會帶來無限放大,只要犧牲的一部分人越少,那就算是很慶幸的局面了,要站在這樣的權勢中,那得是蟠龍踞虎、虎目獅准、戲獅伏龜的人物,灰飛煙滅在談笑之間,厚黑學說滿肚子……我壓根兒不是這樣的人。」
顯然柳清聽了石澗仁說這些就有點花痴狀,簡直是喃喃:「我……還真想你是這樣的……」使勁甩甩頭清醒一下:「可你完全也可以跟隨一個你覺得正確的大人物去嘗試一番,我們也不用那麼出頭,就悄悄混日子躲在旁邊也可以看看真正的天地,這才不枉了人世一輩子!」
唉,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正如剛才石澗仁說的,可能是父親的緣故,早早的就讓柳清對有膽有識的冒險充滿渴望,才會在石澗仁完全未知的闖蕩生涯中第一個提出來跟隨的態度,也正如石澗仁早早的就看出來這姑娘的面相是助人發達的模樣,其實她自己的心思就很不小呢!
石澗仁笑:「對普通人來說,割掉多餘的欲望,安於最寧靜的現狀,不爭拔尖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心安理得沒什麼不妥,可如果進入了旋渦,身居高位,要指揮八方卻無能平庸,這就很容易要了老命,因為身處的位子就是很多人覬覦的寶貝,越高的層面,哪怕躲在旁邊混日子的角色都有多少人在爭奪,你想過麼?只要踩進去,那就很多時候無從選擇,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柳清還認真的想了想:「哪怕就是個總助的位子,鍾梅梅當時就想跟我爭奪,如果不是你徹底的把她送走,還保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可知道她什麼招式都用得出來……真的有這麼嚇人?」說完又有些失望:「難道我們就只能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去安於現狀?」
石澗仁搖頭:「我的祖……嗯,歷史上有個范蠡你知道不,發現西施的那個。」
柳清撇嘴:「我還是學過歷史的!春秋時期幫勾踐臥薪嘗膽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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