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快石澗仁就看見落地窗邊的女醫生一杯接一杯最終趴在桌面上了,兩位女侍者小心翼翼的過來碰了她好幾下,留下一個站在她身邊可能起到保護作用,另一個回經理身邊去報告。
迫於超跑和之前聽見的爭吵細節,餐廳經理甚至都不敢隨便去翻醉酒女士的包,只吩咐先找張毯子給蓋著,興許睡睡就能醒,又或者她母親會回來呢?
唉,要是全國大小餐館的服務意識和態度都好到這個份兒上,那就天下太平了。
石澗仁還是不這樣拖時間的,主動給任姐打個電話:「您給那位母親打個電話?這位齊醫生喝醉了,人事不省的那種!」
沒想到任佳琳說:「她媽拖著我說了一晚上,有很多讓人心疼的事情啊,真是個好姑娘,不是讓你掰開了說清楚麼,怎麼又讓她喝成這樣呢?那你多少還是該陪一下,於情於理跟緣分都應該照顧一下,這也是個基本禮儀,我們在韓國出了車禍,不也是你照顧我麼?你先照顧這,我還得把這邊給支應著呢!心細點啊,看你來戴個墨鏡,我就差點笑場!」
那是在韓國!
直到掛了電話,石澗仁都還沒反應過來,平京中年婦女,特別是跟機關事業單位有關聯的中年婦女,對於組織介紹和做媒有多麼優良的歷史傳統了。
那亂點鴛鴦譜造成的傳奇故事簡直罄竹難書!
再打居然關機了!
石澗仁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法聯繫到齊雪嬌周圍的任何一個人,給王驊打電話?
這個圈子又兜得太大了點,而且有把消息擴散出去的巨大危險,最後石澗仁不得不撓撓頭揣了電話重新走進餐廳去,當然是先結賬。
餐廳方面簡直如釋重負,對石澗仁提出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等對方醒酒配合得很,石澗仁還拒絕了獨處的包間,兩位女侍者幫忙扶著就一起到角落裡的情侶位茶座沙發上,把這位已經爛醉的姑娘扶著躺好墊上抱枕蓋上毯子,石澗仁一直當監工,最後要了本便簽和一支筆坐在對面盤算自己的事情,餐廳還殷勤的送了壺熱茶過來。
其實石澗仁知道這位齊醫生多半一醉不醒得到明天去了,現在就是等那位母親打電話或者找過來吧,這會兒他居然還天真的認為這樣的女兒丟在外面爛醉,怎麼都應該著急找過來的。
所以他心平氣和的坐在那寫寫算算倒也不無聊。
於是直到餐廳打烊,所有顧客走完,員工都下班了,還是沒動靜。
但餐廳方面依舊沒有人來催促,甚至不擔心這邊會不會是有什麼算計,餐廳經理又給石澗仁端了份點心過來,體貼的讓人關了周圍的大燈,還給石澗仁也拿了靠墊跟毯子,說大門不會鎖,只是玄關那有看更的鋪鋼絲床在那睡著,有事兒您說話,客客氣氣的就走了。
真是全國餐飲行業的服務態度標兵!
石澗仁這會兒已經摘了那莫名其妙的墨鏡,使勁捏捏鼻樑,覺得低估了平京大媽的心思,更低估了齊家大媽的決心。
這就好像是個賭局,對方就是賭你不敢走,說不定就跟自己剛才一樣,就躲在外面看呢,再陰暗點,剛才那些顧客里說不定就有看著的。
所以石澗仁還真不是怕對方家裡會跟自己計較,他就是純粹的心軟,把這麼個完全沒有一絲抵抗力的姑娘丟在這裡,自己走了,萬一……或者說億萬分之一的機率出現什麼不好的意外,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在乎的,可能就是別人的把柄。
當然,他也不想用帶到什麼酒店或者帶回家來試探,那只會越搞越麻煩,所以那就這麼著吧。
石澗仁依舊不太著急,想起餐廳門口的書報架,過去把所有報刊雜誌收攏過來,還跟正在準備鑽進被窩的看更老頭聊了兩句,沒事兒人一樣踱回來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看書讀報,順便喝茶,上了兩回洗手間。
但小布衣還低估了女醫生的酒量,這種餐廳大概十點多關門,其實從*點就開始爛醉如泥的齊雪嬌,不到半夜一點就醒了。
而且顯然有過多次喝醉經歷的女醫生沒有什麼艱難的嬌喘或者誘人的夢囈,就是無聲的睜開眼,就像偶爾夢醒時候看著窗外點點漁火闌珊一樣,齊雪嬌就那麼睜開眼看著茶几對面沙發上的男人。
整個餐廳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