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澗仁這種做法,放在商界可能是沒什麼特別的,在體制內難免就會讓人犯嘀咕了,誰叫這些官員有大把的時間來琢磨揣摩各種言語事情呢?
他倒是直截了當的把所有經過和盤托出,表明自己只是適逢其時又有點防範性才沒有上了當,事情之所以鬧得有點大,純粹是因為曾洪富他們自作孽不可活,跟自己沒多少關係。
可這明明就是區領導也會關心過問的事情,而且現在還牽扯上了市裡面統戰部跟市警察局,這個小小的副台長如此有能量的雷厲風行,又或者說這兩個市級部門都這麼配合,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呢?
而且一般體制內都是看了上級說什麼再說,現在市局發來通告,區領導還沒說話呢,石澗仁就竹筒倒豆子的把整個經過順出來,以後這件事如果還有什麼變化豈不是一點改口的餘地都沒了?
這種做法要不是啥都不懂的愣頭青,那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強硬到無比自信了。
對於每天都專注於揣摩上意的人來說,是不會像石澗仁那樣思考的,所以聽新聞中心主任笑著說副台長要請拍攝團隊一起吃飯,怎麼也該邀請各位領導也出席一下嘛。
石澗仁其實是以為楊玉國們會客氣或者抗拒這種場面,順口說了句:「那當然也希望能邀請各位一起了……」
楊玉國就說好。
差點把石澗仁噎住。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不同角度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而且就跟石澗仁最近的體會一樣,發展過程中一點點細節變化也能讓結果區別很大。
這頓本來是昨天如果沒有被打岔,就應該宴請的開工飯,如果耿海燕沒有來,石澗仁估計就隨便找個路邊火鍋館收拾了,他從來沒覺得高檔酒樓能證明彰顯什麼,這種內部交流下的場面也不需要規格。
結果耿海燕今天顯然把整個區縣街道熟悉了一遍,抱著既然是給石澗仁的新手下們開伙,那自然是要給石澗仁長臉的態度,選了街面上最貴的酒樓。
可能從小就離開鄉下,她跟石澗仁都沒有這種幾條街道縣城生活的經歷,更沒有在各種企事業單位上過班的經歷,她肯定不知道在某些小地方,街面上看著一家又一家的餐館隨便都能吃,但如果是體制內的人員,哪個局哪個所定點是在哪家,哪一家是什麼級別才能去的,哪一家飯館門口停著哪個職能部門的車,這都是涇渭分明,人人都看在眼裡的,誰要是走錯了地方,第二天都是各單位茶餘飯後的話題呢。
不是吃不吃得起的問題,而是該不該。
這種事情可能放在大城市的人眼裡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小地方嘛,一天到晚哪有那麼多公務要做,很多精力都拿來折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換莊成棟來他準保就清楚得很。
所以石澗仁也不懂,他的知識都來自於書上和自己那點人生經歷,還沒照顧到這麼雞毛蒜皮的份兒上。
於是本來就有點沸沸揚揚的晚餐時分,所有津津樂道於這些破事兒的那些人眼裡,尋常都是區裡面幾位數得著的企業家大老闆才會頻頻光臨的珍寶海鮮大酒樓今天最好的兩個包房一早就被訂了。
在耿海燕眼裡,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就應該是給石澗仁準備的,她才不在乎什麼呢,至於錢,她更是寧願用在石澗仁身上貼腳底,也沒想過先把自己珠光寶氣起來,連請自己爹媽吃年夜飯都只是小區門口的中檔酒樓,今天十來個人不就是兩桌麼,那就按照三五千桌的檔次去,再說現在咱也有錢了不是,這在江州不稀罕。
所以差不多時間點上,石澗仁按照耿海燕發的簡訊,招呼電視台裡面的十來位同伴跟領導一起過去時,他還沒什麼反應,好點那就吃好點唄,楊玉國立刻就下意識的跟幾個老部下對看一眼,眼裡的內容很多啊。
石澗仁其實是注意到了的,懶得琢磨,您幾位如果把所有心思都用到工作上,估計早就建成四個現代化了,還犯得著成天敲木魚麼。
拍攝團隊的員工們是有點驚訝,知道石老闆有錢,但他們多半都還沒到這種檔次來消費過,腳步未免躊躇。
石澗仁沒什麼可囉嗦的,看見耿海燕站在門口,就帶頭招呼上樓,讓楊玉國他們還準備相互謙讓拉扯一番的習慣都沒用上,羅明遠已經大踏步的跟上了,石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