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筆資產,看在石澗仁眼裡不過是個數字或者工具,能夠達成架構的建材而已,但在秦家村的人眼裡,那就只有一個字,錢!
他們不會去分析這偌大的家產是怎麼來的,未來會怎麼去,如何處置才能規避眼前的斷崖,如何經營才能讓數千名員工持續保證不失業,更不會想這樣的企業對社會應該有什麼樣的責任感。
這就是眼界帶來的差異,這也是為什麼秦良予會把這一切託付給石澗仁的原因。
這天底下沒有從天而降的意外財喜,哪怕中了五百萬彩票,沒有一直相對應的格局,那就是把殺人的刀,徹底破壞人生的屠刀。
可笑眼前這些人仿佛腦子被燒開了鍋一樣,雙目充血,鼻孔喘粗氣,就差頭頂冒煙了,惡狠狠的在各種流傳話語的煽動下朝著石澗仁他們圍過來,原來這就是石澗仁,奪了秦家村最大產業的傢伙,巧取豪奪串通律師公證來搶了大家家產的惡徒!
恨不得喝他的血,撕他的肉!
「狗日的,什麼賤人!什麼狗東西,我們秦家村的事也敢攙和!」
「臥槽!不教訓你個婊子養的小雜種不知道我們秦家村的厲害,有種滾出來……」
休息室那邊顯然也有些激烈爭吵,麥克風被快的關閉了。
曹天孝還試圖擺出官架子:「我是市委統戰部的工作處處長,這件事……」
很明顯圍上來的氣勢更盛了:「滾!一個小處長也想攙和我們秦家村的事情!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
這時候就不得不再說說秦良予的地位了,長年累月在平京鋪路搭橋,哪怕對於江州本地的一線領導,他也是跟中央的連接渠道,哪怕各自在平京都有自己的關係倚仗,日常事務、關係維持、風吹草動的通風報信,不都得通過這個駐京辦主任麼,所以看似不過一個處級辦事機構,連市領導都要屈尊好言,這種從中國古代就盛行的藩鎮中介機構真的蠻牛皮哄哄,如果能求到秦良予這個份兒上來買官賣官的職務,的確是可以秒殺曹天孝這種小處長的。
曹天孝苦笑:「你們這也太不把黨紀國法放在眼裡了……」
楊武軍居然在旁邊提醒他:「注意保密。」
曹天孝果真就隻字不提現在對秦良予的外圍調查,結果這些圍上來的村民親屬感覺這個處長慫了,更加猖狂,直接開始動手,要推開他們直接面對石澗仁。
張明孝有點色厲內茬,他很江湖,也更滑頭,根本就不敢把電擊警棍什麼的拿出來,眼前這種情緒,那不啻於丟個火星子到炸藥堆里,看看這一兩百號身強力壯的村民親屬,他覺得自己對付七八個大媽估計都吃力,所以悄悄把手抽出來儘量只是展開幫石澗仁擋住:「兄弟,有話好好說……」
按照石澗仁的性子,多半轉身就走了,這種局面根本就沒得溝通,這是種根本利益上的爭奪,早就把他恨到骨子裡了,再講什麼大道理根本都說不通,眼前這些人的眼界無論如何都想的是這麼多錢全都歸了一個外人,這個彎兒很難轉過來。
對著無可救藥的傢伙,人生幾何,放其自由罷了,遲早有殘酷的現實放在前面教他們做人的!
連樹倒猢猻散這種最基本的前景都看不到,一直以來把秦良予的官威當成是天經地義的特權,還真以為是自己村落抱成團有種莫名愚蠢的優越感,可以說立馬兒就能招來重重的一擊回應!
不過隨便一偏頭就看見秦良予的遺體靜靜躺在冰棺里,來這裡的人哪裡還是來弔唁他的,眼裡都只有錢吧,這對於對外油滑奉迎,對內護短嚴苛的秦良予來說,的確也太諷刺了些。
甚至有點可悲,這時候就能理解為什麼當初石澗仁和他談論到人生理想的時候,駐京辦主任有種像被雷劈了似的頓悟,也許在權力和金錢的遊戲中浮沉了這麼多年,就差有個人來點醒他這一切終究是空,空到自己的內心什麼都沒有。
但終究意識到自己這一輩子的秦良予,還是回頭了,提前退休,儘可能跟石澗仁把餐館開到一起,儘可能對邊遠落後地區拉動經濟,儘可能的……石澗仁還是相信,眼前這種局面是秦良予對秦家村人最好的保護,而秦良予做這一切,何嘗不是把這些人也託付給了自己。
所以內心嘆口氣,石澗仁反而輕拍張明孝和曹天孝的肩讓他們讓開
1216、挑撥離間是個技巧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