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閣上,破爛侯與老乞丐斟酒小酌,但此刻,他們卻都停下了手中動作。
目光,落在演武場上,無名的身上。
愣了半晌,破爛侯回過神來,望向對面的老乞丐。
「你這徒弟...是不是瘋了?」
老乞丐呆呆地望著無名,半晌沒有回神。
因為他從無名的話語中,聽出了堅定,他並非只是妄言,他是真的...
想覆滅人族的道統。
難道,這就是他『回來』的真正目的嗎?
老乞丐回過神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也震撼,但更多的卻是疑惑、不解,為何無名會如此堂而皇之的將他的目的說出來?
就不怕人族的這些道統對他展開瘋狂報復嗎?
老乞丐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他只知道,自己這便宜徒弟不會無的放矢,這一路走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帶有目的。
或許,這種看似瘋狂的舉動,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吧。
破爛侯咂咂嘴,「我怎麼感覺...好像上了賊船呢?」
雖然有聖人修為,但也架不住這麼嚯嚯啊。
滿世界樹敵,硬剛東荒諸般道統,這已經不是勇氣了,這是純純的找死啊。
破爛侯真想不明白,無名一個小小的天宮境修士,是如何有底氣說出這般話來的?
死寂!
演武場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無名,眼神中有驚駭、震動,難以置信。
他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聖體這是瘋了嗎?
他竟然要覆滅人族道統,甚至,還想將所有人都殺了。
這已經不是狂妄了,這是要與整個人族為敵啊。
不僅如此,他還否認了聖體一脈諸多先賢的道,認為聖體,不該以性命為代價,守護人族。
這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位席上,開陽大長老,金花婆婆,三先生等諸多中立陣營,聞聽此話,也是蹙起了眉頭。
他們沒有想到,無名竟會說出這般狂悖,甚至『忤逆』的話語。
從無名的字裡行間不難聽出,他從未想過,如聖體先賢一般,為守護人族而戰。
甚至,還要站在整個人族的對立面。
如他們這般中立的存在都感覺震動,難以置信。
更遑論萬聖宗,雲家,宇文家這般,本就敵視聖體的道統了。
他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無名,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化為了實質。
都不曾想到,無名會說出這樣一番驚天話語,這可給了所有人殺他的絕佳理由啊。
至於在場的其他人,震驚的同時,內心又湧現出幾分恐懼。
一位打破末法時代詛咒的荒古聖體,若是任由其成長,待到他日大成...
世間除卻大帝,還有何人能制衡?
倘若一尊大成聖體是為守護人族,那他們自無任何顧慮。
可聽無名一番言語,他顯然是沒有這般覺悟的。
想到一尊大成的聖體站在所有人族的對立面,他們就感受到一股深深地恐懼。
「這小子是瘋了吧?」楚青聽完無名這話,臉色也是變得有幾分肅穆。
他沒想到,無名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哪怕強盛如大明,也不敢與整個人族作對吧?
「木頭人?」
花玲瓏美眸有些恍惚,伸手拉了拉無名的衣角,俏臉上有幾分隱憂。
因為她覺得,無名現在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狠厲,暴虐,無情,渾身感受不到絲毫人性的光輝。
「哈哈哈」
「真是大言不慚!」
「倘若你是一尊大成聖體,或許還有說這話的資格,但可惜...」
「你只是一個天宮境的螻蟻!」
雲生獰聲大笑,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笑話。
無名雖有幾分本事,可他終歸只有天宮境的修為。
哪怕可以跨階對戰,但在他眼裡,仍舊是螻蟻。
除此之外,無名的愚蠢,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哪怕他真有覆滅人族道統之心,也該等聖體大成之後顯露,而不是現在。
因為他,身如螻蟻,隨便一方強大道統,都能將其碾死。
無名此舉,不僅讓原本敵對的勢力對他起了殺心,就連許多中立的陣營,也斷難容他。
這位聖體,可真是愚蠢至極啊。
無名嘴角噙著嘲弄,無視雲生的獰笑,將眸光,看向雲家之中的雲澈。
「既有實證,那你的命,今日也便算到頭了。」
雲澈眼中雖有恐懼,但如今,無名已算得上所有人族的眼中釘。
當即起身,冷聲道,「呵呵,殺人償命?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諷刺嗎?」
「我殺了一個人,你便來尋我報仇,那死在你手裡的那些人,有誰去替他們報仇呢?」
雲澈怒喝,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斥責無名。
無名譏笑,「我從來沒有說過,不讓人來尋仇,只要...」
「他們有能力殺了我!」
雲澈聞言,瞳孔驟然一縮,死死地盯著無名。
這傢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命,不該由我來收。」無名開口。
聽到這話,雲澈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
「當初放我離開神農架的人是你?」
「你是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今天?」
無名面帶譏諷的望著他,「呵,不然呢?」
「就憑你這種廢物,配活著從那裡出來嗎?」
雲澈聞言,臉色變得無比陰沉,眼眸死死地盯著無名。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初他能活著從神農架中出來,竟然是無名的手筆。
而這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因為要替人報仇,所以,他才能多活這幾天光景?
呵呵,這可真是諷刺啊。
「你要替何人尋仇?」雲澈獰聲開口。
「你可知,當年被你虐殺致死的人,還有一個女兒?」無名漠然開口。
無名言罷,就見溫萱身旁的雲夢,緩緩站了起來。
她這突然間的舉動,在周圍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