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關外,數百萬人族看著三生石上爆發的慘烈大戰,神色皆駭。
「天呢!」
「這就是當年帝關爆發的大戰嗎?這未免太慘烈了吧。」
「王族,好生可怕!」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肅穆,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戰場的慘烈,遠非他們所能夠想像到的。
「原來,我們能在人族十地,安享這太平盛世,原來,是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
「這些帝關的老兵,值得所有人尊敬。」
「呵呵,本以為我人族已是統御諸天,難逢抗手的超然存在...」
「卻沒想到,竟只是編織的一場童話。」
「舉世無敵?大軍所過之處所向披靡?呵呵,真是可笑啊。」
「原來,王族是這般強大,而我人族,在他們面前,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死寂之後,帝關內外響起無數譁然聲,不少人義憤填膺,望著三生石上爆發的慘烈大戰,緊攥雙拳。
他們憤怒!
他們不甘!
可到頭來,又覺得自己無比可笑。
人族的道統,盲目自大,從未將王族放在眼裡,自問所學天下無敵。
甚至為此,在人族十地宣揚,王族不過土雞瓦狗爾,將天下人的眼睛蒙蔽。
可當親臨帝關,看到戰場的慘烈,老兵的堅守,王族的強大,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愚蠢。
「這些人,孤身鎮守帝關,心中該是何等的絕望啊?」
人族中有強者,仰天長嘆,涕淚橫流。
縱然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大戰,可觀三生石上倒映的慘烈戰場,他們依舊能夠感受到那些老兵的無助與絕望。
面對數倍於人族的強敵,他們捨生忘死,不惜兵解自身,拖著敵人陪葬。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怕死,可為了守護身後的萬家燈火,他們別無選擇。
尤其是那鎮守帝關的五大將領!
沒有一人,得一全屍,全都落得個於敵人同歸於盡的下場。
何其的悲壯!
遙想當年,這些帝關的老兵在殊死搏殺,浴血奮戰時,人族的不朽道統又在何方?
歌舞昇平?
夜夜笙歌?
還是在忙著編造,人族縱橫九天十地的謊言?
「死戰不退!」
帝關外,那數萬老兵怒吼著,咆哮著,準備跨入當年的戰場,與王族廝殺,搏命。
縱然面對數倍敵人,他們,依舊毫無畏懼。
哪怕剛一踏入戰場,便被撕裂了身軀,割下了頭顱,可他們依舊會悍不畏死的衝殺。
正如他們所言,戰死沙場,對他們而言是幸事,也是一位帝關老兵...最好的歸宿。
「瑪德!」
「這群雜碎——」
帝關之上,蠻龍望著戰場上慘烈的廝殺卻無能為力,憤怒的咆哮著,一拳轟碎了無垠廢墟。
雙眸血紅,憤怒與殺意遍布,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他多麼想如同那些老兵一樣,跨入三生石,去往那片曾經的戰場,與王族廝殺。
哪怕戰死,也是快哉!
而開陽聖子、天璇聖女,乃至小蘿莉,雖無那般憤怒作態,但眸中也有殺意浮現。
顯然,那戰場的慘烈,也已超出了他們想像。
「人心最是叵測——」
「有人在的地方,永遠有利益勾連。」
夫子立於帝關之上,望著三生石上慘烈的一幕,唏噓長嘆。
「此話怎講?」孔雀王聞言,皺起眉頭,不知夫子此話何意。
夫子回眸望來,隨即反問,「你可知,為何這帝關,再無人族援軍?」
孔雀王沉默一瞬,旋即說道,「因為有來無回?」
「不想白白送死?」
夫子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這只是其一。」
「你可知,曾經鎮守帝關的五大人族道統?」
孔雀王頷首,「有所耳聞。」
帝關,作為人族抵禦王族的要塞,城關,與十地的生死息息相關,守護帝關的責任,自然不能一方道統盡擔。
所以,人族的各方強大道統達成約定,每二十年,便輪換道統來鎮守。
最初,人族的各大道統都在遵守這份約定。
可世間之事,哪有定局,當利益、實力不再均衡時,矛盾也就會隨之激發出來。
世人常言,不患寡而患不均,當年如是。
彼時,鎮守人族帝關的五方道統分別為...
南陵——戰天族
東荒——葉家
北原——青丘一族
西漠——梵音天
中州——傅家劍冢
這五方勢力,皆是人族的強大道統,雖未出過大帝,可底蘊,卻絲毫不遜那些超然勢力。
原本,這五方勢力與其他道統勢均力敵,奈何,天賜恩德,東荒葉家出了一位蓋世天驕。
不過千歲,便已登臨大聖之境巔峰,只差半步,便能踏足皇道極境,成為世間的第六位絕頂。
共患難,乃傳世佳話,共富貴,便會漸生嫌隙。
更何況,那人如此的驚才絕艷,使得當世無數天驕黯然失色。
倘若放任其繼續成長,以其出色的天賦,保不齊會登臨絕巔,成為這片星空下的至強。
作為人族的不朽道統,他們不容許這世上有這樣的人存在。
於是,便聯合諸方勢力,將那五大道統,困在了帝關,打算借王族之手,將其誅滅。
而結局,也如他們所想。
再妖孽的天驕,終究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那位葉家的妖孽,最終戰死在了帝關,而當初鎮守五大道統,也因帝關一場場慘烈大戰,逐漸沒落。
直至最後,人才凋敝,徹底——滅族!
縱使今日,那群帝關老兵中,依舊有當年那些道統的族人,在為了守護人族而戰。
「這些狗東西,真踏馬的卑鄙啊!」
蠻龍聽到這話,揮舞骨棒直接砸碎了一處破敗城牆,站在帝關之上怒聲謾罵。
夫子仰天長嘆,唏噓的搖了搖頭,「世人都以為,是五大道統為人族大義,捨生忘死...」
「殊不知,他們,乃是陷入了旁人彀中,最後,才落得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