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良雖被顧玉成的厲聲逼問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沉靜下來「這也是為何屬下看不清譚府長的原因」
「苴壤道,沙家掌控四縣,銅祿與金積對譚府長態度也並未太過尊敬。——對於這些情況,譚府長根本不聞不問,完全是一副不問世事的隱士模樣。」
蒼舒良接著沉默,轉念又想到薄野讓與顧玉成似是北太守的心腹,輕輕嘆氣。
北扶臾提拔湖關縣眾修士,並沒有指名顧玉成。因此各道府長,並不知道顧玉成才是北扶臾心腹。
他們以為薄野讓為主,顧玉成為輔。
北扶臾也只需要各郡守了解顧玉成,好叫顧玉成以心腹身份參加大試煉,自然沒必要聲張這些。
蒼舒良認為薄野讓也是北扶臾肱骨之臣,卻也符合他知曉的信息。
蒼舒良說道「大人乃北太守心腹,遲早會徹底了解苴壤道。就讓屬下提前告知大人吧。」
薄野讓目閃精光,此刻倒也有幾分沉穩,淡淡許可「說吧。」
蒼舒良淡淡說道「薄野府長,您起於縣署,定然是知道賦稅問題的。」
薄野讓點頭「妖國賦稅有兩個最大來源,江湖幫派與廟堂家族。」
蒼舒良目光灼灼「苴壤道的賦稅,沙家侵吞部分。譚家侵吞了部分。銅祿、金積二縣,更是損折泰半。」
「這些情況,譚府長從未處理過。甚至北太守親自指謫,譚府長也毫不在意。——這便是譚府長令蒼舒看不懂的地方。」蒼舒良眉頭微皺,顯得很苦惱。
一個不敢管手下人的府長,竟然敢不在乎郡守的指謫。
莫說蒼舒良看不懂,顧玉成與薄野讓,也看不懂。
顧玉成牙關用力、嘴唇緊抿,緩緩意識到不對勁。
蒼舒良訴說道「妖國三大稅戶:散戶、堂廟家族、江湖幫派。其中對散修徵稅最重,可達泰半,餘下資源,根本不夠修士修煉。」
「至於江湖幫派,則要看其規模。大的幫派,賦稅少。小的幫派,賦稅多。」蒼舒良感嘆道「這就是強者恆強。也是『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顧玉成緩緩閉上眼睛。
中原不也一樣。
處處操控南郡,南郡的顧家礦山,完全在為北道宗輸血。
整個南郡,甚至連一個悟道境修士都沒有!
在至尊布道後,仍然沒有。
這其中,真的僅僅是南郡沒有天才嗎?——顧玉成根本不信。
「至於堂廟家族的稅收,也有三分之一到十分之一的浮動。」
蒼舒良呼吸微微沉著「但苴壤道的稅收,與這個數值,根本不沾邊。苴壤道的賦稅,要少得可憐。」
「這一切,不單單是苴壤道的因素。更絕對有譚府長的默許!」蒼舒良說完,徹底陷入沉默。
俄頃,顧玉成嘆道「府長官邸的雜役,可有可無。而你今天向我們展示的一切,很明顯,是為了我們接納你」
蒼舒良不否認,緊捏著手,很緊張。
顧玉成的神色逐漸苦悶起來。
蒼舒良猛然醒悟,心中驚到:
「我!我怎麼如此糊塗!竟然鋒芒畢露!面前金瞳男子必是為薄野府長出謀劃策之人!我的出現,我的見識,都威脅到了他的地位!」蒼舒良徹底慌張起來。
顧玉成心中嘆道「天公抖擻降人才,可笑俗世不納賢。」
「蒼舒良你有這等見識,竟然只做雜役修士」顧玉成猛然想到張之林與韓陰。
「你原本,負責什麼雜役?」顧玉成開口詢問。
蒼舒良嘴角發苦「收集史書、撰記史書、講史、解史。」
顧玉成點點頭「今夜府長大人會再次召你來,你且退下。」
薄野讓也開口命令道「且聽顧、里長的。」
蒼舒良內心哀嘆,轉身離開。
待蒼舒良離去,薄野讓開口問道「君侯何故令蒼舒良退下。此人才智不小。」
顧玉成嘆道「或許真的是因為世家大族鼠目寸光,竟未看到如此美玉。——但如此才華,也實在讓我心悸。我只怕譚處林早已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