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蒼舒良的牴觸表現,顧玉成並沒在意。
薄野讓更沒有任何波瀾。
顧玉成所在意的,僅有天下府長的信息。
薄野讓沉默稍許,開口問道「君侯打算」
顧玉成神色平靜「與其依靠北扶臾,不如依靠自己。——更何況,長春會徐繁纓其實也依靠不住。我們又不能什麼事都靠師父。」
「所以我想,和阜陽、陳定、長史、金城四郡的人熟悉一下。畢竟我們都算是一個陣營的。」
薄野讓沉吟「不如問一問沙賀誠。——那傢伙現在一定在等我們的反應,現在看不穿彼此,不如利用一下沙賀誠?」
顧玉成饒有興趣地點頭「這個不錯。可以。你去問一問沙賀誠。我問一下徐繁纓。」
薄野讓起身點頭「這事兒,我讓蔣雍壽去做。這傢伙最近表現很不錯。」
顧玉成點頭答應,也跟著起身離開。
顧玉成接著聯繫長春會的神秘人——算是他和徐繁纓的中間人。
很快,大試煉的事情便水落石出。
步孤仁已經在中都郡布下安排,再過幾個月時間,就會向白郅易請求舉行大試煉。
至於大試煉的目的。
明面上,是去南海鐵索寺所在的群島尋找一種名叫宵露的海產靈珠。
據說這種靈珠目前找到的最好一枚,堪比七品巔峰丹藥。
通過尋找靈珠,來考驗天下府長。顯示妖帝的威嚴。
不過,這是明面上的理由。
大試煉的真實意圖,誰不知道?——自然是步孤仁用來打擊保皇四郡的手段。
畢竟試煉中出現「意外」,也不算很意外。
就連大試煉的名單,徐繁纓也發了過來。
不過只有齊雲海掌管的五郡。
阜陽郡苴壤道:顧玉成;
長史郡清玉道:晏殊詞。
珠南郡廬柳道:溫清夜;
浩平郡西川道:王存瑞。
五個郡,出動了四個郡。
齊雲海是真的出血了。
話再說回來。
作為妖國邊境的五郡,明明天高皇帝遠,竟還會出現兩個擁立皇室的郡守,還真是奇哉怪也。
莫不成,還真是應了那句「沃土之民不材,瘠土之民向義」?——相較於妖國腹地,齊雲海的五郡之地,還真不是很富饒。
顧玉成想不懂,也就不想了。
至於沙賀誠,面對薄野讓地詢問,本著試探的想法,也是應了下來。
不過沙賀誠的答卷就有些慘澹。——沙賀誠根本不認識幾個府長。
認識的那點,顧玉成更是不需要。
顧玉成在有限的了解下,調整心態,一門心思修煉去。
至於沙賀誠,還在苦苦等著薄野讓的反應。
銅祿堂的人說了,薄野讓在銅祿鎮片刻便離開了,去了哪,卻是不知道。
沙賀誠只能用盡辦法,想讓薄野讓作出行動。
然而顧玉成等人的目光和心思根本不在苴壤道,任他沙賀誠再怎麼費盡心機,還是竹籃打水。
在顧玉成修煉過程中,中都郡卻不太平。
妖帝白郅易的身份是沒得跑了,即使她沒有登基,但天下修士都記住了這位的威名,自然是眾望所歸。
因此白郅易還是占著妖帝的名。
步孤仁想要做什麼大舉動,還是要通過白郅易的同意的。
白郅易不在,就要和白子墨、白禤振以及冰池扯皮。
白子墨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步孤仁,隨手將步孤仁的摺子放在案上。
白子墨怎麼可能看不出步孤仁在想什麼?
什麼大試煉,為陛下採集靈珠。不過是好聽話罷了。
何況武邑之徵的過程中,白子墨打殺了四個祭酒,步孤仁怎麼可能不報復?
只不過對祭酒、郡守尚無從著手,於是先對府長下手罷了。
而白禤振、冰池和齊雲海、風竟流立在一旁。——府長坐傳送陣,不需要花費靈玉。
像步孤仁這三大郡守往來中都郡,更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和靈玉。
齊雲海和風竟流會在出現在這兒,並不稀奇。
齊雲海和風竟流只等步孤仁和白子墨開口拌嘴,只要一拌嘴,二人就會加入其中。
不過很顯然,白子墨沒有心思和步孤仁拌嘴。
白子墨眼光低垂,看著面前四方雕花靈木案,從木案暗格中取出一個小錯金銀鼎式香爐,又掏出香料,置入其中。
木案不大,顯然是布置了陣法,類似於三生戒。
白子墨聞著薰香,淡淡開口「這件事,我明日會告知陛下。」
步孤仁沒想到白子墨會如此輕易地同意,旋即一笑「多謝殿主。」
白子墨也明白,不同意,步孤仁還要鬧么蛾子。
現在妖國十七郡,大多在步孤仁手裡,沒必要和他這麼早對立。
而且白子墨還有他自己的安排。
步孤仁見白子墨將鼎爐放到案上後便閉目養神,知道白子墨在逐客,起身笑笑便直接離開。
齊雲海與風竟流見狀,也跟了上去。
步孤仁走後,白禤振連忙開口問道「殿主!你這樣」
白子墨淡然一笑「白統領,怕各郡守出事?」
白禤振直接承認「這步孤仁一看就是要打壓、甚至是除掉四郡各道府長。——這四郡,可是向著我們的啊!」
白子墨大笑起來,笑後睜眼,目光炯炯,如龍目藏雲、窺俯世間般,令白禤振心頭驚顫。
白子墨胸有成竹地說道「即使不同意,各個郡守分散開來,被三大郡守管著,恐怕也會出意外。」
「這次去南海,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讓他們互相熟絡的好機會。」白子墨起身,揮手熄滅香爐,一掌推給白禤振「白統領可以試試這個,千織傘調製的薰香,安神寧心,堪比七品靈藥。」
白禤振一驚。
白子墨接著說道「各道府長那裡,我自有安排。——二位先下去吧。」
白禤振捧著小鼎爐,和冰池緩緩離開軍機殿。
白禤振神色閃變,最後卻是安心下去。
反倒是冰池,整個人卻沉吟不止。
「白子墨所言…似乎在府長之間,也有他的人這件事,應該告訴陛下。」冰池下定決心,昂首快步離開。
冰池說到底,還是白郅易的人。
四百九十六、大試煉(開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