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皇省幸好有陳鎮波在。仁皇省的修士在面對其他省,好歹也能從那萬年不出的尊者那裡得一點尊嚴回來。那怕這尊嚴只是大炊餅上的鬍渣渣,既填不飽肚子,也不實際。
仁皇省的散修與普通人,現在全都被肖家與錢家割裂開來,大部分的人心都被這兩個家族操控著,這就導致整個仁皇省看似一體,實際上在很多地方都是撕裂的。
就比如這錢家掌管的路,哪怕是肖家現任家主來,也會得捂住臉,不然,必定是會贏得一臉唾沫的。
這不,經過錢家掌控之地的肖文山便被錢家大道上的一個乞丐給吐了口水。
肖文山當然不會中招,但被人攔住吐了口水,這等事怎麼想,怎麼都是一大口的惡氣。
那乞丐似從臭沼澤里跑出來的,簡直臭不可耐。
泥頭垢面的乞丐直直地沖向肖文山,肖文山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那乞丐便伸長了脖子,衝著肖文山狠狠的吐出一大口口水。
肖文山自然躲開了,卻還是被噁心的不行。
想要動手,又明白不值當,犯不著自己掉自己的價。
於是肖文山很快便帶著隊伍沖回了自己家族所在之地。
肖文山一回到聖齊宗,便與那肖文笛相遇在一條道路上,肖文笛身後跟著的,依舊是楚楚動人的翁之頌。
肖文山面色發燙,毫不猶豫地從另一旁走了過去,惶急的樣子不斷滑過肖文山弓著的脊背。
肖文笛什麼也沒說,只是淡然看著肖文山離去。平靜的目光最是刺人。
此時肖文山的身上全是趕路時沾上的灰塵,陽光鞭打在他的身上,一縷縷的陽光,也沒辦法鞭開他身上的灰塵。
很快,便有長老來招待了肖文山,為肖文山收拾好一切。
肖文山熟練的跟著長老來到了溫泉地。
這裡的溫泉很是奇特,明明是溫泉,卻是冷的。
溫泉的中央,有一塊巨大的藍水晶,其上紋飾著象紋,足有一人之高,合抱之粗。只是那水晶的菱角卻已損壞,色澤也偏暗淡了。
這種藍水晶,乃是肖家家主,肖仕才修煉結成的水晶。對肖家弟子有很大的療傷奇效。
溫泉不斷的冒出冷水,肖文山將自己泡在泉水中,掀起一下又一下的冷水,不斷刺激著自己。
溫泉地外,長老在不斷等候著。
一柱香了,藍水晶的效果不可能這麼慢,肖文山在裡面做什麼?
肖文山什麼也沒做,他只是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脖子左右側,胸前,沒了。
肖文山喃喃自語,搓著脖子「這裡,被咬了。」又搓向胸前「這裡也被咬了。」
不斷的搓擦著,竟然又搓了一柱香。
最後長老實在忍不住了,闖了進溫泉地內
肖文山感受到那長老的到來,立刻出了溫泉披上衣服。
長老看著衣衫略有不整的肖文山,露出驚詫的表情。
肖文山擺了擺手「帶我去見我父親。」
長老恍惚的點了點頭。
肖文山與長老一同出了溫泉地。
也不知怎麼的天突然有些暗,肖文山則被前方引路長老的影子,徹底遮暗了。
很快肖文山便來到了一處房屋前。
肖文山與錢陽風的歸來,頓時令整個聖齊宗熱鬧起來,甚至充斥了暗潮湧動。
帶著金鑲翠玉菊花簪的賈師才用著那一雙美目剜著安業,安業摸著自己的臉「我臉怎麼了?有什麼髒東西嗎?」
賈師才翻了個白眼,嘆道「不是你臉上有東西,是大小姐來找咱們倆。」
安業急忙站了起來就要衝到外面,賈師才一把拽過,很是無奈的捂住腦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安業大刺刺的反問「大小姐叫咱們,不得立刻去啊?」
賈師才沒有回答,指著頭上的簪子,笑道「你這還算賠禮的物品?你要真想賠禮,就好好養一下你的耐心。」
安業一聽,頓時急了「這怎麼不算,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賈師才原本還想駁斥一番,但聽聞此言,便沉默起來,最後釋然道「算了,這金鑲玉的簪子有些破損的地方,我本想令你好好修復一下,打磨打磨你的耐心。但既然如此貴重,我也不讓你動手了。」
安業以為賈師才不喜歡,頓時惶急「別啊。我可以。」
賈師才瞪了一眼安業「你可以?你可以什麼?就你那笨手笨腳,毛毛躁躁的樣子,還是等我自己動手吧。」說完便起身「走吧!」
安業有些愣住「不是不能走嗎?」
賈師才白了一眼安業「跟在我身後,走緩一點,不就行了。到了之後別那麼心急。聽見沒?」
安業立刻興奮地點頭道「可可!當然可以!」
於是安業跟在賈師才身後三步之遙,不久便經穆文匯引路,見到錢陽臻。
此時的錢陽臻可謂雙喜臨門,不僅修為有所長進,就連錢陽風在元鼎省受挫,對錢陽臻也算是一喜。
此刻錢陽臻雖然看起來依舊冷艷,但那眉梢上的喜悅卻很是明顯。
錢陽臻請安業與賈師才坐了下來。
「大哥已經從元鼎省回來,所以商街之爭不久便要舉行。我從穆文匯那裡得到了名單,我看著上面還有顧文月的名字…」話未說完,顯然是在等二人開口。
二人不知道錢陽臻此言何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最後還是賈師才強自鎮定的回答道「確有顧文月,不知大小姐您意下如何?」
這是把皮球踢回去了。
錢陽臻笑了笑,擺了擺手「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不過這顧文月能被你二人推薦,想必也是很不凡了。」
賈師才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也只能強顏歡笑。
錢陽臻見二人都沒有太過於熱情,頓時便知道二人對顧文月的態度了,於是對著二人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令二人退了下去。
穆文匯看著離去的二人,不解的問道「大小姐您不好奇顧文月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嗎?最近三才門的事情鬧得很大,外面風言風語,都說顧文月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甚至連錢家都些許弟子瞧不起顧文月,大小姐」
穆文匯不明白,為什麼將賈師才和安業都召集了過來,卻不問清楚顧文月的事情就放二人離開了?
錢陽臻瞟了一眼穆文匯,看得穆文匯身子一緊。
錢陽臻起身,取出一支胄驢毛筆,穆文匯見狀立刻上前為錢陽臻鋪開金粟箋紙,研開磨。
李廷圭墨,也便是徽墨。
二百一十八、象紋藍色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