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嬸把這事說與小花時,小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那個傻兒,覺得人倒還不錯,就是不太聰明。一時也是低著頭,不置所以。
這天夜裡,天上下著雨,而荒村已然是一片迷濛,雨霧披紛,水花濺射,映著遠處燈火之閃爍,倒也算是有些意味。如此雨夜,蒼茫大路上早已斷了人跡,而天地相接處,更是不時聽聞豺狼之嗥叫。
本來想走到河邊,想獨自坐在石頭上想想這事,可是既然無法出門的話,便只好呆在自己的屋子,哪也不去了。又看見格里木大山了,看到這格里木大山時,小花就覺得不對勁了,似乎有什麼不測之事要發生,可是究竟有何禍事,一時也是惘然。
小花呆在自己的屋子,雨伴著風橫掃進來,弄濕了好大一片地面,甚至走在這地面之上尚且有些感覺到不舒服了。如此之夜,少女想起了少秋,不知他還好否,斷不能出去,更不可以呆在小河邊,否則以河水之兇猛,屆時把他帶走了,卻要自己上哪兒找他去呢?
只是不知少秋在這夜裡會否也想起自己呢,不知道,也不用去想,只管趴在這破敗的窗戶邊,朝著外面不住地瞅看著而已。荒村早已是悄然寂靜一片,而這遠處的燈火更是漸漸不可見矣,所有的,不過就是天地間這不知來自何處的不住地吼叫之聲,隱隱約約地存在著,仔細一聽卻又毫無收穫。
正於此時,小花聽見自己的屋門響了一下,敢情是少秋來了吧,不然何以半夜時分會有人出現在此地呢?拉開屋門往外一看,初時沒有看到人影,所見到的,不過是燈火閃爍處的一個模糊的身影,隻身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略顯單薄,而這冷風一吹更是使其不住地打顫。
那人形影飄忽不定,有如鬼魅之存在,半夜見到此物,還真是不吉利之至,正欲關門大叫之際,忽然聽見來人說話,而聲音於此時聽去,頗為可愛,不正是白天所見之傻兒又能是誰?「送你一朵玫瑰花。」傻兒邊說此話,邊把一束玫瑰送到了小花的手上,燈火闌珊處,少女的臉映著這玫瑰,真有「人面桃花相映紅」之意趣。
可是,見是這傻兒,此人在荒村住無定所,漂泊如蓬,而以自己的終生幸福託付於此人之身上,怕終究如水中撈月霧裡看花。可是,面對這傻兒滿臉的笑容,以少女之慈悲,此時能拂逆人家之一片好意麼?
卻也並不接過來,只是輕輕地關上屋門,而後面對這蒼茫夜色,長長悵嘆不已,較比少秋,此傻兒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沒了架子,而且也善解人意,與之生活在一起,過日子的話,自然是舒適幸福無比。只是如果這傻兒能有少秋一半的聰明就好了。
不過,想起少秋之種種不盡如人意之處,又想了想自己的爺爺,正於此時,忽然聽見自己的父親與花嬸爭吵起來了。「我不和少秋說話了,在河邊時,他媽的,還揪住了我的衣領子,往死里拽老子」聽到這話,小花此時對少秋也頗有意見,既然對自己的父親如此不尊重,那麼,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小花此時把傻兒請進了自己的屋子,不住地看著,似乎傻兒臉上有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看得這傻兒都不好意思起來了。「姐姐,你幹嗎老是看著我,難道我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傻兒如此問道。
對於傻兒如此相問,小花根本不聽,只是不住地痴痴地看著,而這臉上帶著笑容,有些迷茫,也有些對什麼美好事物之嚮往。此時聽見傻兒如此相問,這便什麼也不顧了,撲過去在傻兒臉上吻了一下,使傻兒嚇了一跳。
「姐姐,你這是幹啥,平白無故的何以要咬人呢?」傻兒頗為不解,如此相問。
聽見傻兒如此說話,小花本來是不該再對他有何愛情的,可是被愛情蒙住了雙眼的小花,此時聽到此話,一時覺得傻兒直是可愛到家了。因此頗不責怪,卻把他摟得更緊了。
對於如此做法,傻兒卻嚇哭了,這姐姐之所以摟住了自己,敢情是不准自己離開此處呢?本來傻兒之出現在此處就有些害怕,半夜三更的,做賊似的,他又並不是沒有在半夜被人打過,那是上次偷了張三家的一個桃子,也是如此被擒住了,之後拳打腳踢的,甚至揚言要活埋了他。
一聽到傻兒哭了,少女這便不再摟住,一時放了手,任傻兒如脫兔似的逃之夭夭,一轉眼間便已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