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有事嗎?」少秋問著。
「有事,天大的事!」花伯吼了一聲。
「到底怎麼了?」少秋很有耐心地問著。
「你地里的西瓜藤都爬到我的地里來了,你還不去弄一下!」花伯本來想冤枉他,說少秋摸了小花的屁股,可是這樣對小花有什麼好處呢?便這麼說了一句。
「知道了,明天有空的時候我會去把西瓜藤弄回來的,不過現在我正在看書,看完再去吧。」少秋回答。
「你就只知道看書,看書有什麼用呢?書呆子!」花伯這麼不屑地說了一聲。
說完這話,花伯的氣這時也沒了,心情又相當好了,在路上走著的時候,哼起來的歌兒,又是這麼好聽了。
花伯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切瓜吃,這瓜當然是從少秋那兒弄來的,反正他也不去看守,不吃白不吃。不過,小花知道他這瓜來路不正,沒吃,只是默默地坐在一邊,尚在生著氣呢。
天漸漸地冷了,北風呼嘯,大地一片肅殺,枯的葉子一片片地飄落,而夜半時小河深處的龍卻在低沉地吼叫。
而這少秋尚且呆在自己據說有鬼的屋子,沒出門,也沒生火,就是坐在書桌邊不斷地咳嗽。肺病令他是這般憔悴,走路的力氣這時也不多了,這不,走上幾步便要休息一下。
在這屋子外面,大雪飄飄,北風淒緊,而在這荒村北面的格里木大山上,鬼在不斷地哭泣。
夜半時分,雪下得更緊了,而這黑匪這時在這荒村 冷得無聊,竟然茫然地打著哦嗬。聽著這黑匪如此之聲音,少秋怕得要死,生怕這黑匪撲到自己的屋子裡來,扇自己的耳光。
有人敲門。而且聲音是這麼大,大概這門是要破了,因為他聽到木板碎裂的聲音了。這下完了,門破了,如何能擋得住這淒冷的北風啊。
「開門!」外面有人吼了一聲,大大的聲音,令這少秋又咳嗽了一陣,而心跳也加快了一些,竟然有從口腔里跳出來的勢頭。
少秋開始不敢回應,可是這打門聲越來越大了,再不去開門的話,這門就要破了。而門破了,擋不住北風,大雪也要撲進來了。他只好走到門邊去開門。
黑匪撲進來了,身上的雪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卻在這少秋的屋子裡不住地抖落著,把這些雪都灑在這少秋的書上了。這屋子本來就冷,又不敢生個火,因為人們不准他生火,說他生出來的火,發出來的光,剌在人的眼睛裡,會瞎的。又說少秋如果執意要生火的話,他們就要摳下他的一隻眼睛作為賠償。少秋只好不敢生火了。
「足下別來無恙乎?」少秋很有禮貌地問候了一聲。
「你媽的x,你想把我踩在足下?」黑匪吼了一聲,惡狠狠地。
「豈敢豈敢!」少秋依然十分地禮貌。
「有件事想求你。」黑匪開門見山地說。
「儘管開口,只要是幫得上忙的,在下一定盡力!」少秋的話。說完這話,又不住地咳嗽起來了。
「是這樣的,」黑匪邊說邊把這少秋的被子撕下來一大片,擦著自己的滿是泥巴的皮鞋幫子。
見這黑匪如此,少秋想去阻攔,卻又不敢,因為他看到過這黑匪在白天裡磨刀。這要是惹惱了他,吃了一刀,可不是好受的。
「是這樣的,我的船沉了,你得去小河裡把我的船扛起來,不然的話,天晴了,我沒法再運貨了。」黑匪理直氣壯地說,說完這話,把這髒布往屋子的角落一丟,又開始抽起雪茄來了。
「我這身體怕是吃不消的,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少秋這麼說。
「你去不去?」黑匪這時從口袋裡弄出把匕首來了,對著這少秋的喉嚨,喝問道。
「好好,我去,我去!」少秋只好這麼答應了。
少秋跟著這黑匪到了小河邊,滿目江水,煙水蒼茫,而大風呼嘯如怒。
這大雪下的,落在人的身上,有如石頭砸,令人害怕得不堪。黑匪在這沉船處生了個火,火不是很大,略微冒著淡淡的煙。這黑匪自己坐在這火堆邊烤火,那樣子,甚是怕冷,邊烤火邊不住地往手上呵氣。而這冒出來的氣,也是那麼白,與這大雪一時都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