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住在自己破敗的屋子裡,夜色下,聽著小河之東去,心緒蒼涼,感慨萬端,時光流逝,轉眼之間,年華不再,空空的寂寞伴隨著美好的青春,無論如何使少年有些不甘。
出了屋門,往著前方閒行而去,心情非常之不好,欲撫平之,亦只好是如此了。沒有看到人,一個也沒有,只有亂石堆里,不時躥起的露鷹拍打著翅膀,撲稜稜飛逝於蒼涼的夜空。
少年此去之目的,亦不過是聽到有人深情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不然的話,夜色如此深沉,又無月輪之存在,道路荒蕪,遍地布滿毒蛇鬼怪,非常恐怖,如何敢一個人出門呢?
可是不出去一下,似乎也不妥,在這種萬分寂寞的時刻,真的聽聞到有人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似乎不出去一下,不去在曠野無人之處與之打個照面,便不是個人了。
況且那還是位女士,非常漂亮的女士。少年在夜色中聞到了那位女士如此深情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意思相當明白,當然是想與之在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約會一場,運氣好的話,很有可能還會為自己生個胖娃娃什麼的。
正是為了這種好處,少年在這天夜裡,才放下了書本,不顧一切地往前躥去,欲到那些無人之處,與之相會,聊以撫慰自己的這種蒼涼空白的心緒。可是走了一陣子,少年又不敢往前了,抬頭望了一眼月輪,緋紅一片之中,似乎還在不斷地流淌著血,一滴滴落下,非常恐怖。
本來打算離去,不肯再往前了,可是既然來了,再縮回去,似乎也不妥,一旦讓人知道,定然會笑話來著。況且少年知道那位女士長相之嫵媚,放眼整個荒村,幾乎無人能出其右,正是為了這些考量,少年才大著膽子,將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一步步往前而去。
那位女士躲在一堆亂石叢中,不知為何,一片漆黑的烏雲漸漸籠照了月輪,天地一片混沌,幾乎不知道東西南北,甚至也不知道誰是誰了。女士守寡多年,初次能與人約會,對她來說,幾乎可以說千載難逢,此時能不好好把握機會,珍惜上蒼給予的幸福嗎?
本來在這種非常恐怖的夜裡,獨自出門,躲在一些個不太乾淨的地方,不要說那些毒蛇野獸,單單以鬼怪論,便足以使人身陷萬劫不復之深淵了。
可是忽然之間,聽聞到在這種地方有人喊自己,一時之間,似乎不出來一下,不去看看那個如此深情的人,好像也說不過去,做人不能如此之絕情不是?可是到了這種可怕的地方之後,年輕的寡婦知道上了當,因為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堆石頭堆積成的一個人赫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敢情剛才呼喊自己的就是此物?」年輕的寡婦看著面前的一堆亂石,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長嘆一聲之後,旋即打算離去,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出么蛾子來著。
年輕的寡婦看著那堆石頭,漸漸地,發現石頭似乎與自己夢中時常夢到的那個少年有些相似,一時覺得有些詭異,縱使夜色一片漆黑,也不想回去,姑且就呆在此處罷了。
「可是這石頭堆積成的人怎麼會喊叫我的名字呢?」年輕的寡婦有些想不明白,遂直接打住,不去想了,夜色深沉,冒犯霧露似乎有些不妥,於身體無益,不如回去了吧。
「請親吻我一下吧。」正這時,那石頭人又說出了人話,可是仔細一聽,夜色如水,根本就什麼也聽不到。
「莫不是我聽錯了?」年輕的寡婦如此想著,「此地荒涼,怎麼會有人說話呢?」
「親吻我一下吧。」那亂石堆積成的人又說話了,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聽到。
聽到這種聲音,年輕的寡婦甚至嚇了一跳好的,空空的曠野,漆黑的夜色之中,幾乎什麼也沒有看到,如此去處,饒是膽大包天之輩,恐怕也不敢久留,何況作為寡婦,更是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物事!
這不,可能是自己之長相過於漂亮,使得這種沒有生命的東西也喜歡上了,不然的話,到了此種時刻,不會說出了人話!聽聞到這種東西說出了人話,年輕的寡婦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本來想逃去,得匆匆離開了這種不太乾淨的地方,可是覺得吧,那亂石堆積成的人正是自己夢中之情人,平日裡對之頗為想念,想必感動了上天吧,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