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面神?」
洪範回想蘇佩鋒其人,皮膚不黑不白更遑論紅,一時理解不出這諢號的意味。
但他發現,第一隊幾人提到這個名頭,卻都有些凜然。
「這名號是有來頭的。」
袁雪松聲音略有發沉。
「蘇佩鋒此人在族內一直不受重視,後來得了命星出頭,又有了個『見血發狂』的毛病。」
「他與人對敵,一旦出手,幾乎次次都打出人命。」
「那些手法就不說了,總之每次分出勝負後,此人面目必被鮮血染紅。」
洪範聽得皺眉。
「坊間傳說他是受命星影響」
晏雨林突然插話。
「洪兄,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問你命星拘魂、提升實力的事嗎?」
他看向洪範。
「你既如此,他想必也是。」
「所謂『見血發狂』,未必是真的失去理智,只是藉故下狠手罷了!」
街道寂靜。
晏雨林輕聲幽幽,驚走了牆角幾隻碩鼠。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走過半個西城。
晏、袁二人要繼續往南,其餘幾人要往東。
眾人揖別。
上了咸尊橋,詹元子感到氣氛沉悶下來。
他這才發覺,自離開明月樓起,呂雲師一路無言。
長橋很快被拋在身後。
朝日府在正東,呂府在正南,過了橋四人就該分別。
長街往東,第一個岔路口,無人右轉。
第二個岔路口也過了。
第三個岔路口,呂雲師腳步微亂,居然還是跟著。
終於,洪範待一街道僻靜處率先停下。
「雲師,再往前,可就要到青蓮巷了,難不成伱今夜要住我家?」
「生死你都見慣,幾句話該說不說的,有那麼艱難?」
他笑道。
呂雲師臉皮一燥,只能開口,舌頭卻還打結。
「我」
月光下,他臉漲得通紅,好半晌後方才把話囫圇說出。
「我今日昏了頭了,給大夥惹了這麼大麻煩」
洪範聞言搖頭,拍了拍呂雲師肩膀。
「今夜要論麻煩之大,哪輪得到我們?」
他寬慰道。
「麻煩最大的顯然是白泰平,丟臉什麼的不去說,丟了頂心毛,怎麼也得戴幾個月帽子吧?」
詹元子聞言大笑,呂雲師也忍不住牽了牽嘴角。
「次大的應當是風絮。」
洪範繼續說道。
「不知殺敗明月樓多少秀色才成了花吟,又不知花了多少心力為品花會準備」
「明明成了花魁將要登頂,卻被搶盡風頭,又遭沈鐵心奚落,最後連繡球都丟在一旁無人問津。」
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以後若有人提起正和二十八年的西京品花會,花魁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配角。」
詹元子聞言一愣。
「是這個道理啊!」
他與白嘉賜此時一想,才意識到風絮如此之慘。
「從結果來看,唯獨我們並沒有什麼損失。」
洪範繼續說道。
「你得了花魁的彩頭,我得了偌大的名聲。」
他說著,見呂雲師面色稍緩,終於轉了話鋒。
「但今日之事,雲師還需引以為戒。」
他話音雖輕,意思卻重。
「其實奇峰山那次,我馳援時還帶有上峰命令。」
「原話是『若呂雲師不顧一切要行險救人,你就以令牌接過第一隊的指揮之權,然後等待援軍』。」
「古人云,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等事,千萬不能再有下次了!」
夜漸深,偏街無人。
月華之下,唯獨四人四影。
呂雲師沉默片刻,喟然長嘆。
「謹受教!」
他肅然說道,先朝洪範
第二百四十二章 赤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