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君王,痛下狠手?誰……有那個膽量?」
護國長老們深吸一口涼氣,彼此又是對視了幾眼,目光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阮琨也是裝模作樣地朝兩側望了望,可是靈魂深處,卻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做賊心虛,再怎麼控制,也難以壓下那靈魂深處本能的驚懼。
燕瀾望著略有不安的阮琨,仿佛看到了阮家徹底敗亡的場景。
剷除仇敵,親力親為,風險巨大。不如以謀略勝之,從而借刀殺人。
固然,這樣失去了手刃仇敵的快感,但看到仇敵因此而極度恐懼,也是一番痛快的享受。
當然,玄宗與阮家不同,玄宗的主要人物,燕瀾必須親手了結那些因果。
那種弒親之痛,令他久久難以釋懷。若非清玄以命換命施救,他根本不可能存活於這個世間。那麼,他所執著的一切,盡成遺憾,整個燕族,將會永遠地長眠於封息禁陣之下。
那靈虛聖境的九湫郁純,將會永遠沉淪在禁錮之中。
還有毀去他靈根的神秘人物,將永遠無法得知他的真正面目,還有其困禁九湫郁純的真正目的。
一切的一切,都因清玄捨命相救,而得到延續。
燕瀾發誓,必將親手摧毀玄宗。在他心裡,玄宗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勢力,不該與天罡門共存於霜國之內。
「怎麼,沒人說話,敢弒君者,該當何罪?」
君王的聲音又提高了數分,話語中充斥著毫不隱藏的憤怒。
「弒君之罪,主犯當處以神火灼燒七七四十九日之極刑,最終魂飛魄散、片灰不留。」
「弒君之罪,從犯當處以毀靈滅嬰之刑,六輩之內族親,全部誅殺;六輩至九輩之間的族親。永世為奴,不得修煉。」
「弒君之罪,抄家收產,一半歸於王室。一半歸於立功之人。」
「……」
四名護國長老,依次輪流道出了弒君之罪的刑罰,每說一句,阮琨的靈魂都禁不住一番震盪。好在他心性強悍,竭力壓制。表面上很難看出他的不安。
君王身後,落陽聞言也是禁不住地抹了幾把冷汗。按照霜國刑律,他與阮琨正是主犯,當處以神火灼燒七七四十九日之極刑,最終魂飛魄散、片灰不留。
那七七四十九日,必將是一個生不如死的過程。一旦施刑,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神火控制得極為精確,必須讓你活生生地燒滿四十九天,方才能夠灰飛煙滅。
落陽目光斜視著燕瀾。此刻,他只盼著燕瀾能夠保他性命,他就算屈尊燕瀾,也不願體嘗那神火炙烤的極刑。
燕瀾察覺到落陽的目光,抿嘴笑了笑,並未搭理。落陽的心思,他自然明了。
君王聽聞護國長老們之言,神色愈加冷厲,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阮琨身上。目光微沉,漠無表情道:「阮長老,你說,弒君之罪。需受何刑罰?」
阮琨手指輕輕一抖,當即又躬下身子道:「弒君之罪,當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好,說得很好!」
君王突然一拍手。打斷了阮琨的話。那清脆的一聲,嚇得其餘四名護國長老渾身一震。阮琨更是靈魂驚顫,差點暈厥。
「阮長老,念在你為霜國立功甚多,便不處罰你神火炙烤的極刑。就按你說的,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吧!」
君王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不過,他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忍的神色。
燕瀾抬起眼眸,望著君王,微微笑了笑,這年輕的君王,終於不負先王所望,壓下仁慈與柔弱,露出了自己的鋒芒與獠牙。
燕瀾眷戀的天罡門位於霜國,他自然希望霜國太太平平,有位明君領導,同時也希望天罡門能夠得到霜國王室的護佑。畢竟,他不可能永遠呆在這個地方,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他所要做的事,用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來修飾,都不為過。
「君王,老臣素來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弒君之念,從未有過犯上之心,請君王明鑑!」
阮琨死到臨頭,依舊嘴硬,沒有足夠的證據,即便是君王,也難以動搖一個護國長老的地位。
阮琨就是抓住這一點,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