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酒斜了趙盞一眼。
趙盞其實也習慣了趙一酒的無視,年紀增長以後,很多本家人都意識到少年時期對趙一酒的「欺負」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無論他們怎麼排擠,試圖用打壓的方式測試和厲鬼融為一體的異類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趙一酒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長大以後,能力越強接手的事務就越多,加上趙一酒被趙謀接走,趙盞他們已經許久升不起這種主動挑釁的想法了。
只是,這次推演不一樣,這是在趙謀帶著趙一酒明著叛離後,第一次在直播中與趙家相遇。
趙盞也很頭疼。
趙謀這傢伙離開得果決,甚至一點臉面都不給,直接撕破了臉皮,因為太高調,他的叛離至今在推演者之中都是很火爆的話題。
「趙家連自己家的潛力股都留不下啊」、「聽說是對趙謀弟弟冷酒做過一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呢」、「我就說這種家族內部肯定藏污納垢髒透了!」……
諸如此類的言論從未停息。
趙家第一反應就是扭轉輿論,畢竟越是龐大的勢力,反而越在乎名聲,更別說趙家的業務需要大量友好人脈。
然而,在正視趙謀叛離這一事給家族帶來的損失時,他們才發現,這個狐狸早就在布局,對外一直是對趙家忠心耿耿的精英人設,叛逃後第一時間放出模稜兩可的黑色地帶的信息,為他的行為打足了道德基礎。
趙家想用輿論應對,已經晚了一步。
趙盞在某方面還挺佩服趙謀這個人,只可惜他們已經是敵人。
他得到爭取門票的機會之後,家族給過他一個額外任務——要麼在直播中展現比趙謀更高效的解密能力,要麼刺激趙一酒發瘋,讓所有人都看到這個背著「正道線」檔案的傢伙有多危險。
在這個基礎上,最好,把趙謀和趙一酒陰死。
趙盞不想和趙謀正面較量,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選擇了針對趙一酒,誰知推演一開始就把他們分開,知道今夜才在義莊相遇。
義莊情況未知,趙盞沒打算在這裡做太過份的事,但趙一酒都送到他面前了,他不噁心一下,簡直是浪費機會。
他以為趙一酒會回他一個不帶感情的「哦」。
結果趙一酒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很詭異地笑了。
……這真的很詭異啊!
趙盞一驚,身體先大腦一步往後退,下意識作出警惕的動作。
奇怪,這個人不像趙一酒。
不論他們有多久沒接觸,趙一酒的行為習慣他還是清楚的,更別提露出笑這個表情了,簡直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
等等,身體裡本來就有鬼的人,還會被鬼附身嗎?
幾秒之後,趙盞想到了答案。
難不成,趙一酒已經找到了控制體內鬼物的方法了嗎?兩年多前對方明明還在為此折磨掙扎,少數幾次在推演中被他們抓取了厲鬼形態的情報,也都表明在厲鬼狀態下,趙一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不等趙盞在心中衡量出個一二,趙一酒就十分嫌惡地抬手將他擋開:「緣分嗎?你的說辭和我族中一些想接觸我的蠢貨差不多,我都聽膩了。」
「商戶最狡猾,但我出門沒帶銀子,絕不會買你的東西。」
他把趙盞損了一頓,嘴角危險地勾起,提出一個好心的建議:「要不要試試和那些屍體做買賣?夜裡收到紙錢,也是不虛此行了。」
趙盞表面上哈哈一笑:「好想法。」
趙懷升見勢不對立刻岔開話題:「先別貧嘴了,難道你們都不想知道,月光把我們引到這兒來,究竟想做什麼嗎?」
「自然好奇,你們來的早,在義莊裡逛過了麼?」趙儒儒在他們說話時就觀察過了院內的布局。
這座義莊真是表里如一的破敗,進門的這處大院子,雜草叢生不說,腳下的磚塊也有許多已經碎裂,坑坑窪窪的。
屍體就那樣擺在地上,排成一橫排,粗略數過去,大約有十幾個。
這還只是前院裡的,穿過後面那道門,還不知是什麼景象。
剛才聶朗四人就是從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