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晏很快就到了。
他和趙儒儒一起來到了這個空間,自然而然地從客棧船夫口中聽說了有兩波腦子壞掉的人非要在洪水中渡江的故事。
於是,這兩人成了第三波腦子壞掉的人。
他們剛接近港口,就被中心船舫上眼尖的幾人發現了,隨後,他們看見水鬼如同聞到了肉味的狼群,一股腦地朝著新來的小船游去。
那艘小船立刻變得搖搖欲墜,微弱的鈴聲從雨幕中傳來,每響一次,水鬼的動作都會停滯一會兒,波濤也會較為平復。
可即便如此,這艘船都脆弱得可憐,前進的困難程度比之前的任意一艘船都大。
「壞了,那艘船上沒有不動如山咒嗎?」奎因翹首以盼,卻為那艘船的好幾次翻船而心肝膽顫。
「可是看起來對面也有能壓制鬼怪的東西。」宋雪抹了把臉上的水。
「是聖女的聖物鈴鐺。」趙一酒靠在船舫的木格上,表現得尤為輕鬆,「所以別抱有僥倖了,對方就是沒有符咒。」
洛晏沒有符咒,不然這會兒早拿出來了。
得到這個答案的眾人心下一沉,隨後都將視線往下,落到了江水中。
符咒不會真的在水下吧?
除了這條江,義莊已經被他們地毯式搜索過一邊,可以確定沒藏符咒!
「好了,既然已經確定,我們也該做出應對。」趙謀從舫中走出,「不排除東西在老者手裡的可能,我們得分成兩頭了。」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下水?」聶朗眼睛微微睜大了,這個天氣下,入江等於找死,除非有什麼能水下呼吸的道具。
可是他們誰都沒這玩意兒啊!
「你已經有計劃了?」宋雪偏頭看向趙謀,她頂多意識到符咒在水下,可尚且沒有解決辦法,她倒是很好奇,破鏡的謀士想到了怎樣的對策。
「計劃不敢當,只是一點小想法。」趙謀輕笑一聲,「讓轎女下去。」
「什麼?」聶朗匪夷所思,「你這不是把新娘送給業江嗎,只要她一下水,業江的力量會翻三倍!」
三倍的洶湧,他們用兩枚不動如山咒絕對壓不住!
「你沒有想過,我們用兩枚符咒就能穩住船身,用四枚符咒才能壓制邪物,那第『三』枚究竟有什麼存在必要嗎?」
趙謀習慣性往趙一酒身上一靠,把弟弟當扶手:「或許,三枚符咒,就是為了讓我們在三倍可怕的業江上挺住那麼一小會兒的呢?」
「一小會兒……」宋雪凝眉,呼出一口氣,「你有把握在這一小會兒當中就拿到符咒,並且把符咒帶到船上?」
這問題本不該問,因為對抗鬼物,沒有誰是一定有把握的,也沒有誰必須要做出承諾。
可是這麼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太賭了,哪怕是宋雪,也有點心中沒底——她在未亡調查組中,本就是形勢偏穩妥的那一派。
「下水以後怎麼呼吸,怎麼抵抗水流?」趙盞也來了,他笑著問趙謀,眼瞳中映出背叛趙家的兩兄弟的身影。
同一時間,洛晏和趙儒儒的船終於靠近,兩人看見船舫眾人好似還比較悠閒,不由的都鬆了口氣。
結果他們剛被繩子接上來,就聽到有人要下水。
「……這麼利害呀。」趙儒儒張了張嘴,「趙……照這麼說,你不僅能解決呼吸的問題,還能確定符咒到底在哪個位置?大夫兄,你別賣關子了。」
洛晏道:「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趙謀看了看他:「看來你狀態不錯。」
不等旁人再問,虞幸扶著——或者說是拽著海妖過來了。
一身嫁衣的海妖看著雨幕和江水,臉色一陣扭曲,要不是被人拽住,她可能直接就往外跳了。
虞幸捏住她命運的腰封,解釋道:「轎女和屍體不同,屍體是食物,她卻是新娘。」
「我剛才和大夫商量過了,轎女身為新娘,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能在水下獲得特殊對待的人,就算業江要她死,也得有個嫁娶的流程。」
翻譯過來就是,轎女在岸上除了被轎夫抬著就沒有能觸發的個人劇情,顯然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