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白鳥說:「坐下說吧。」
周季聽話坐下,卻沒打算再跟白鳥說什麼。可白鳥還在問:「你多大了?」
「二十四。」周季想,這就是她跟白鳥最大的不同吧,人家不管什麼場合,都是主動發問,可她非要被逼到那份上,才會去做點事情。
看著手上做了一半的陶罐,周季的心裡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既然這樣,她乾脆也問一問:「看昨天晚上你跟河坐一起,你是喜歡他嗎?」
周季來這個世界,沒從別人的口中聽過『喜歡』二字,也不確定他們用不用這樣兩個字,只是她實在想不出可代替的詞。
善言的白鳥微微低下了頭,這是在害羞嗎?「河是個很好的人,我是他帶過來的。」
周季心裡冷笑,他也不是就帶你一個人過來啊。
「部落都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周季已經知道她的意思,卻想讓她說明。「所以,你喜歡他?」
「嗯。」白鳥承認的乾脆,周季心裡卻跟吃了蒼蠅一樣。
「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火不是對你挺好的嗎?」周季說道。
白鳥說:「火還小。」
小?說起來她還真不知道火多大,於是問旁邊的吉水:「火今年多大了?」
吉水從剛才就在想,他是不是得離開,因為,旁邊兩人的談話,明顯不太愉快。周季忽然問他,他還驚了一下,「大概是五十、五十一這樣。」
哦,那跟河也就相差一兩歲,對於這裡三百多年的壽命來說,相差個一兩歲的,怎麼能體會出年齡的差別?
顯而易見,白鳥看不上火,可火就這樣輕易放棄白鳥了?初遇白鳥的那天,火對白鳥的熱情,可是顯眼到讓人噁心啊。
抬頭,看到花往這邊看的視線,周季原本想說的話,硬生生收了回去,她放下手裡的泥巴,到岸邊洗了手。
人家單身男女談個戀愛,她在旁邊急什麼,就算她把河當做自己家人,可人家河未必是這樣想的。河多少算她的救命恩人,總不能恩人發展感情,她還給他搗亂吧。
不過,就算不搗亂,周季也無法以正常心態來對待白鳥,為了防止再起衝突,周季決定躲著她點吧,還有房子,她得去拜託大地,早點幫她做個房子。
晚上,獵隊回來,帶回來的都是些小獵物。獵物雖然小,但數量多,也足夠小部落的人吃飽。
而且塗狼還帶回了棉花。
周季手裡捧著棉花,內心激動的不行。沒想到昨天才拜託塗狼的,今天就能找到,這運氣,好到不可思議啊!
「塗狼,這是哪裡找到的?」周季問。
「就在山上。」塗狼說:「我們今天過了山頂,看到一片這種東西,我記著昨天你說過的話,想會不會是你說的東西,就帶了把回來。」
塗狼說道:「你說一人多高,這東西可不止一人多高啊。」
「是是是!這就是棉花!你說那裡有一片?明天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周季問道急切。
塗狼有些為難,「那地方,離這裡有些遠,你要去,有點難。」
「有多遠?」
塗狼說:「在山那邊,以你的腳程,得走上半天。」
周季正想說半天算什麼,她是一定要去那片棉花地的。話還沒說出口,河就走了過來,問他們:「說什麼呢?」
「季說想去山那邊。」
「你去山那邊幹什麼?」河問道。
周季直言:「我要去采棉花。」
塗狼是在打獵時幫忙采的棉花,所以,河自然也知道這事情,「這東西也不能吃,你采它幹什麼?」
周季說道:「它能做布,布可以代替獸皮。」
布,或許他們不能理解,但獸皮總能懂了吧,他們襠前裹的那塊,以及跟黑岩部落換鹽的必需品。
大地說:「這事要跟大地說一下,你不能跟著獵隊去,最好跟白結她們一起去。」
火堆前,河跟大地坐到一起,對他說了這件事,但大地也有他的擔心:「在山那邊,太遠了,白結她們去,碰上野物怎麼辦?」
河說:「獵隊先從前面走一趟,讓陽陪著她們,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