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門前,看到大地在家裡等著,「季,巫師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周季點頭,雖然沒多長時間,但是周季的心情,已經跟剛才截然不同,得知自己指甲沒有生長後,她就能跳脫出現實的局限,她又想起來她是周季,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與這邊的人截然不同。
返回來想,周季仍舊很生氣,不過是另外一件更有衝擊性的事情,把這事情掩蓋過去罷了。她周季,到小部落兩年多,歷經三個雪天,凡事盡心盡力,如果是在部落還未到平地時,巫師說這樣的話,周季還會慶幸,部落有個頭腦清醒的人,以後就算她不在,這人也會給大地提醒,小部落不會差到哪裡。
可是現在再說這話,是瞎了嗎?看不到她為小部落做的事情嗎?
周季剛才坐在泥地里,身上髒的可以,「我去給你燒水。」河放開周季,到外面的灶間燒水。
「我不會放在心上。」周季說的很平靜,大地卻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我知道,你雖然是別的部落的人,但你是真的為這個部落想的。」大地說的誠懇,「部落的人,現在可能會有些想法,但是等他們習慣之後,就知道,變了也是有好處的。」
周季嘆了口氣,「個人的想法我是管不到的。只要你能知道,我從頭到尾,都是為了這個部落。」
大地點頭,說:「我知道。」
「還有。」周季聽著自家受潮的地面,「我雖然為部落著想,卻從來不想搶你的位置。」
大地還是點頭,周季又說:「這句話,我希望你能一直記得。」
「我會記住的。」
短短几句話交鋒,卻說了很長時間,河的水燒好了,大地自然讓開了地方。
水倒好後,大地關上了木門,到裡面給周季翻了一身衣服出來,「衣服我放在凳子上,你去洗澡吧。」
周季沒有動,跳開現在想一想,這個世界,只有河的關係跟她最密切。「你……」周季想說些煽情的話,但話到嘴邊,卻覺得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
「謝謝?」
「啊?」河抱住了周季,「不要緊的,巫師老了,他不知道。」
周季推來了河:「我身上都是泥。」
「哎,我是不管部落里的人怎麼想了。」周季說,「我做的事情,只要對得起我自己就行了。」
「就算部落里再多的議論,我也不會停止給大地提出意見。」
「嗯,先去洗澡吧。」
周季脫了衣服,跨進水缸中,溫熱的水,讓周季忍不住放鬆。
河就在身後不遠處坐著,他也在想他自己的事情。「季,巫師的話,你不要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周季是笑著說的,語調頗為輕快,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他的話,我不會上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季。」河走到周季面前蹲著:「你要是不開心,我們就回岸邊吧。」
周季笑了一下,只是笑的不是很好看,她還泡在熱水裡。
「如果我要是想一直在岸邊住著,有些話,根本沒必要說出來。」周季說的很慢,她一邊想一邊在說,這些話,不光是說給河聽,也是給她自己聽的,「既然我說出來的,那麼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能讓你說出這句話,想必,不光是巫師一個人這樣覺得。」周季舒展眉頭,「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果然麻煩。我誠心為別人,別人倒覺得我在圖謀什麼。」
「如果說我有私心的話,無非是想讓這邊的生活條件變好些,我也能順帶好過一點。」周季看著河,「你說,我去謀算大地,說的過去嗎?」
河握住周季的手,「我知道,你不會的。」
之前擋著透風口的樹枝,已經被撤掉,窄窄的透風口透進外面的白光,也能看到外面不斷落下的雨水。周季仰著頭,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我……」
「起來吧,水要冷了。」
一個雪天的抑鬱,加上今天這句讓周季戳心的話,周季對大河部落燃起的雄心,已經被澆的七七八八。
雨天結束後,太陽才初升,大地就帶著人把田地都分了,一戶人家一塊。大小都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