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璀璨,衣香鬢影。
城市繁華的夜色,在落地窗外映成背景。徐徐的音樂里,在座的大多是成功男士。當然也有女性,上了年紀、看起來比男性還要強勢睿智的女老闆,抑或是老闆們帶來的年輕可人的女秘書們。
木寒夏穿了條黑色的晚禮裙,但是不露背也不露大腿,剪裁順滑貼身。長發簡單盤起,綰一根水晶髮簪。她站在廳內深處的小吧檯旁,隨意地吃著些點心。
有男士注意到她,端著紅酒過來,跟她輕輕一碰:「怎麼稱呼?」
木寒夏微笑:「方宜集團,木寒夏。」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木寒夏說:「我去那邊轉轉。」
男士頷首與她告別。
木寒夏走到無人的角落,倚在窗邊,有些無聊。晚宴還未開始,放眼望去,沙發里,走廊上,圓桌旁,每個人都言笑晏晏、侃侃而談。他們都同一類人,這個社會以經濟價值衡量最成功的一類人。每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她都會看到有的人特別熱衷、汲汲營營。也有的人顯得生澀,努力融入。但更多的人,是坦然處之。
但她其實一直以來,對這種需要長袖善舞的場合,都不太感興趣。以前……以前跟著林莫臣的時候,那是剛接觸這些場合,必須努力,努力地笑,努力適應,努力為風臣貢獻哪怕一丁點商業價值。但其實內心,是覺得無趣的。還不如讓她在工廠跟工人師傅們混在一起,抑或是在辦公室里埋頭設計營銷方案。
她這樣有些自嘲地想著,又低頭看了看表。晚宴就快開始了,陸樟還沒到。這少爺,莫非要放她鴿子?
今天下午,她還專門給他打了電話確認:「陸總,晚宴是晚上8點,正裝出席,我們要推動事業部的轉型,還需要許多部門和合作夥伴的幫助,這種場合很重要,你一定要到。」
當時陸樟懶洋洋地答:「知道了。囉嗦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出門了沒有。但是木寒夏也不打算強求了。
宴會廳就在一樓。她倚靠的窗邊,外面是大片的花園,還可以清晰看到會議中心的入口。她閒閒散散地站了一會兒,看到一溜黑色轎車,開進了會議中心。
旁邊有人在交談:「聽說是風臣集團的人到了。」
「他們ceo會來嗎?」另一人說。
木寒夏一直看著門口。
也難怪眾人關注。這幾年國內經濟形勢不好,實力最為雄厚、表現佼佼者,當屬風臣。所以風臣這個商業巨鱷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商界的目光。
排在第一的是輛黑色奧迪。服務生小跑過去打開後座的門,就見一名西裝筆挺的三十多歲的男士下了車。他生得方臉濃眉、面容深刻、氣宇軒昂。木寒夏看過他的照片,風臣集團現任ceo周知溯。是個作風硬派、銳意進取,在商界非常響噹噹的人物。
這時旁邊的人說:「周知溯的車不是賓利嗎?今天怎麼降了格調,坐了輛奧迪啊。」
他的同伴說:「嘿,沒看到嗎,他後面還有輛車。」
木寒夏一瞬不瞬地看著。
周知溯下車後,並沒有馬上往裡走,而是站在原地等。後面另一輛車上下來個年輕男人,快步走過來,沒讓門童上前,而是親自打開第二輛卡宴的後座車門。
埕黑的車門徐徐打開,依稀可見後座坐著的那個人影。
木寒夏轉身離開窗邊。
——
北京的春夜,還是有些寒意。木寒夏已走到了宴會廳另一側,推開門。門外,是寂靜的花園。
她走下台階,清涼的風吹過來,仿佛也吹散了人心中的雜亂情緒。她提起裙擺,雖然這個動作非常不合時宜,她還是就在台階上坐了下來。然後抬起頭,望著眼前黑而靜的花花草草,還有雲層瀰漫的天空,隱隱約約的月亮。
「吱呀」一聲,身後的門被人推開。木寒夏竟渾身一緊,不能回頭。
卻聽到陸樟散漫的聲音響起:「喂,你催命鬼似的要我來,自己偷懶跑到這裡吹風?」
木寒夏心情一松,笑了,抬頭看著他。
陸樟愣了一下。一是沒想到她這麼打扮還挺好看的,二是她突然對他笑得這麼燦爛做什麼,簡直都不像那個女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