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周末,木寒夏也沒有給自己和陸樟安排工作。現在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陸樟自然不安於室,約好了幾個狐朋狗友去水庫釣魚。
周五臨下班時,他跑去問木寒夏:「師父,我看你周末一個人也挺苦悶的,帶你去玩啊。都是年輕人,你會覺得自己變年輕的。」
木寒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不去。」
陸樟:「這就沒意思了嘛……」
&周末已經有安排了,要去見朋友。下周一、二我還要請兩天假。」
陸樟眼珠一轉,毫不客氣地說:「不會是去見那個渣男老情人吧?師父,你可要爭口氣啊。」
木寒夏抬眸看他一眼。一直以來,她不喜歡對任何人提林莫臣的事。而知道內情的人,也儘量不跟她提。偏偏陸樟總是直來直往地戳出這個人,但反而因為他的直白,跟他談及林莫臣,她好像也不會感到心中滯澀了。
&是他,別的朋友。」她答,「你怎麼跟管家婆似的,我去見誰關你什麼事?」
陸樟嘿嘿一笑:「我還不是為你好。你從單純的美帝回來,怕你找了我們大天朝人民的道兒啊。現在的社會環境可不像前幾年單純,你去街上扶個老人試試?我身為方宜太子都不敢扶!你再去隨便找個慈善捐款試試,分分鐘被騙……」
木寒夏懶得理他的貧嘴,挎著包就走了。留下陸樟在原地,看她走遠,吹了聲口哨,又在她辦公室里瞎轉了一圈,這才走。
木寒夏沒有騙陸樟,她今天下班,就是要來首都機場接人的。
暮色低垂,機場裡燈火通明。她在接機口等了很久,直至這一趟美國飛來的航班,旅客幾乎都走完了,才見兩個護士,推著架輪椅,慢慢走了出來。
輪椅上的男人,似乎又清簡了幾分。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露在外面的雙手瘦得幾乎沒有肉。他的頭低垂著,似乎是睡著了。
木寒夏快步迎上去,在輪椅前蹲下,仔細地端詳他。護士低聲說:「木小姐,他在飛機上睡著了。」
&路情況怎麼樣?」
&況還不錯。」
木寒夏點點頭,說:「醫院的車就在停車場,我們過去吧。」
——
天已經黑了,厚厚重重的雲,積壓在北京城上空。
這是一間安靜整潔的病房。木寒夏坐在床邊,就著一盞檯燈,看書陪伴著。
直至床上的男人動了動,她放下書,低頭靠過去,等他睜開眼睛。
四目對視的一剎那,兩個人都笑了。
&黑了?」張梓伸手摸摸她的頭髮。
&你的,見面不說好話。」木寒夏拿起他的一隻手,輕輕握住,「感覺怎麼樣?」
&好。」他答,「可惜飛機上睡著了,不然可以看到北京城現在的樣子。」
&幾天,陪你去看。」
兩人都靜了一會兒,他問:「一切順利嗎?」
木寒夏答:「順利,你別管了,一切交給我。」
他點了點頭,那雙清亮的眼睛,直視著她,有些狹促的味道:「跟林莫臣和好了嗎?」
木寒夏靜了一瞬:「沒有。」
張梓目露些許憐惜:「我以為你們很快會和好,在一起。」
木寒夏靜了好一會兒,才說:「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和他應該在一起?連你也這麼覺得。可是我這次回來以前,真的沒想過跟他還有任何可能。我以為這份感情就會爛在我心裡,埋了,就這麼一直埋著……」
&還深愛著你,對嗎?」張梓問。
木寒夏又沉默了,然後點頭:「我想……是的。」
&你還愛他嗎?」
木寒夏抬起眸,望著窗外幽暗深沉的夜色。還愛他嗎?這真是個艱難的問題。她獨自一人在國外,在異國人懷疑的眼光中,策劃推動幾百萬千萬的項目;她隻身回國,挑起方宜事業部的重擔,都不會有絲毫猶豫。可在愛不愛林莫臣這個問題上,她其實找不到答案。
&果……」她緩緩地說,「看到一個人,只有疼痛的感覺,卻感覺不到甜。哪怕回憶中美好的時光,也不是甜的。如果,他讓我覺得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你說,我還愛不愛他呢?即使真的還有愛情,可他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