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格格!」
「固倫榮憲公主!」
「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瞧出來!」
當肅文與七格格宏琦雙雙跪下叩頭,器樂伴奏悠然響起時,肅文心裡卻泛起異樣的感覺,這男女並排叩頭,只有一種情形,那就是大婚!
而此時,七格格頭戴薰貂紅寶石吉服冠,身穿石青色五爪正龍團紋吉服褂,自己也是黃馬褂加身,身著四爪八蟒蟒袍,頭戴硨磲頂子,俱是渾身上下煥然一新,也真是好似大婚一般。
坐在上首的太后瞅二人一眼,又看看微笑不語的宣光帝,卻是嘆了口氣。
宣光笑著點點頭,二人馬上舞將開來。
宏奕平靜地瞧著二人,臉上始終掛著謙卑祥和的微笑,就是幾位議政王大臣和上書房大臣也都在認真觀看,目不轉睛,下面悄然議論的反而是各個嬪妃及諸王貝勒的福晉。
肅文此時卻心無旁騖,天地之間,只余他與宏琦二人,他跳得很是投入,宏琦起初還有些拘謹,但很快也熱烈響應起來。
多日的訓練,二人磨合得很好,配合也甚是默契,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是天衣無縫,但肅文火辣辣的目光,灼得宏琦心裡一燙一燙的,她卻忍不住迎著他的目光,不再避諱。
她愈發這樣,肅文卻越是來勁,動作也更加狂野不羈,更加大張大合,幾次卻是輕輕碰到宏琦,終於惹得宏琦不敢再觸碰那火辣辣的雙眸。
二人一曲舞畢,叩頭退出,宏琦與肅文俱是走到一旁,「詩寫下給我。」宏琦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待肅文再看她時,她已斂容朝宴席上走去。
「好了,喜起舞結束,就都該回家了,家裡人還等著過年哪……」那侍衛冷不丁地又從哪裡竄了出來,嚇了肅文一跳。
「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吃了人家的肉,領了人家的情,至少得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吧。
「我,御前一等蝦詹士謝圖。」那侍衛一笑,「你,……」
他還要連珠炮地打出一串話來,卻看到宣光帝站了起來,詹士謝圖趕緊閉嘴。
「適才起舞之人,大家都看到了?」宣光看看大家,頓時保和殿裡一片鴉雀無聲。
「對,是朕的七妹!」宣光慢悠悠地說道,「固倫榮憲公主——宏琦!」肅文緊張地聽著,這除夕的團圓飯,怎麼有訓話的味道?
「許多人認為,這隆慶舞,本是男兒的專屬,怎麼會讓一個公主在在這團圓夜宴上翩翩起舞?」宣光站了起來,臉色平靜,卻不怒自威,滿殿小孩手臂一般高燒的紅燭雖讓人看清他的臉色,卻揣摩不到他的內心。
「朕想說的是,這男兒女兒,皆為天地所生,皆為天地所養,《易經繫辭》中不是講過麼,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當然,也有人講,天尊地卑,所以宋代那些小人之儒就附會成男尊女卑,依朕看,卑乃謙虛、接近、親近之意,男尊女卑,是倡導自然和諧,陰陽各安其位,並沒有高下之分。」
肅文的頭有些蒙,皇上老兒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啊?他看看毓秀,毓秀一臉的平靜,再看看宏奕與幾個議政王大臣、上書房大臣,臉上俱如古井之波,深不可測。
「孔聖人的思想,一言以蔽之,就是仁,仁者愛人,……泛愛眾,而親仁,」宣光帝目光炯炯,手捻念珠,在殿裡慢慢踱著,「就是惟女人與小人難養也一句話,朕也認為,這句話大可商榷,誰,能試著解一解?」他目視殿中,卻無人響應。
七格格宏琦看看肅文,她的目光撩人,肅文也不知怎的,一咬牙,「皇上,臣試著解一下。」
宣光帝倏地轉過身子來,「好,」他一指肅文,「你來解。」
滿殿眾人的目光一下都投射到肅文身上,太后、親王、郡王、貝勒、上書房大臣及福晉、命婦,宏琦笑著一點頭,卻示意他走上前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我贊成孔聖人的話!」
眾人都是一驚,這不是跟皇上唱反調嗎?宣光帝的念珠在手裡一下停了,宏琦也是一皺眉。
「不過,我認為,孔聖人說的女人,可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而是單指諸侯、卿、大夫身邊的『幸人』,即被寵幸的身邊人,這些身邊人,有女人也有宦官,翻遍史書,所謂女禍和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