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刺客望望肅文,來了興致。
「因為您死都不怕,這十幾二十天,刑部的大刑您挨個嘗了個遍,不是也沒用嗎?刑部那幫人肯定拿您沒招了吧,」肅文直視他,「您這可不是肉身凡胎啊。」
隔壁,科爾昆與趙徹對視一眼,都端起茶來。
「你想誘我招供?」那刺客笑道,一笑之下,不知扯動了那處傷口,疼得倒抽涼氣。
「您還用招嗎?不招也是死,招也是死,有什麼兩樣麼?」肅文看看刺客,「都這樣了,宮裡現在都亂作一團了,朝廷里也亂作一團了……」
「皇上怎麼死的,那天,我沒有近身啊。」刺客忽然道,很是嚴肅。
「啊?」肅文看看他,「嚇死的。」
隔壁,周祖培一下嗆著了,茶水流到前胸,打濕一片衣襟,卻不敢咳嗽,憋得滿臉通紅。
對面,張鳳藻仍是低垂眼帘,如老僧坐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任憑風吹浪打,我自閒庭信步。
「真的?」刺客兄再次瞪大了眼睛。
「大不敬可是重罪,要處死的,我敢亂講嗎?不過,你是免不了一死了,我猜啊,你以前肯定也沒少幹這種誅九族的大事吧。」
「你說呢?」那刺客看看肅文,象貓戲老鼠一般。
肅文心裡一動,「前日宮裡抓住一個賣饅頭的,我想那是進來探路的吧?」
隔壁眾人一驚,蔭堂看看宏奕,「還有這麼一回子事?」
高塞忙低聲道,「那日我值守,侍衛們抓人後直接扭送內務府慎刑司了。」
「呵呵,」那刺客笑了,「不清楚,」接著卻是臉一板,死死地盯住肅文,「你是什麼官銜?」
「前鋒營正六品前鋒校!」肅文笑著答道。
「正六品?呵呵,在這刑部衙門大院,看,」他指指大堂外面,「外面的喜雀,官兒都比你大,呵呵,求求我,指不定我說兩句就能給你換個頂子戴戴!」
科爾昆跟趙徹都興奮起來,這麼說,是有料啊,二人都站了起來,恨不得把肅文從前堂揪回來,他們親自上陣。
「我用不著了。」肅文笑著嘆口氣。
「為什麼?」刺客不理解了。
「審不下你來,我就得發配,今兒是審你的最後一天,昨兒我才接這個差使,我他媽這是替人頂槓,俗話說叫替罪羊!」肅文氣憤道,他心裡是真氣,這幫人模狗樣的大臣,算計起別人來都是一把好手!
「哈哈——」刺客笑得樂不可支,眼淚都出來了。
「抽菸麼?我這有鼻煙,英國貨,嘗嘗?」肅文笑著拿出鼻煙壺來。
「好,那就嘗嘗,以前我的那個主子也好這英吉利的貨!」刺客笑著接過來,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令人心悸。
科爾昆臉上的肌肉急速跳動著,他「騰」地站起身來,下意識想往門口走,卻被宏奕一把攔住,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眾人心裡卻都是明白,這能抽得起英吉利的鼻煙的,圈子就很小了。
詹士謝圖卻象抽風似的,摸摸左袖,又摸摸右袖,緊接著摸摸胸口,眾人都看著他,他卻噴地笑了,低聲道,「這小子,手賊快,什麼時候把我的鼻煙壺掏走了?」他笑著看看這一干朝廷重臣,「……嗯,肯定是我的。」
「嗯,前些日子審我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審案還翹蘭花指,肯定喜歡像姑!」前面又傳來刺客的聲音。
「得,刑部能有幾個好鳥,您說的那人,我適才還看見他了。」肅文笑著附和道。
二人一陣大笑,笑得放肆,聲震屋瓦,響遏行雲。
高寒等一班王爺及六部九卿也笑了起來,科爾昆跟趙徹的臉卻都綠了!
大堂之上,那刺客把鼻煙壺遞還回來,「這就是鼻煙啊,我以為好聞呢,怎麼聞起來象鳥糞?」
隔壁的詹士謝圖眨眨眼睛,嘴角抖了抖,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這東西不好,有好的。」肅文笑咪咪道。
「拿來。」那刺客一張手。
「成啊,好酒,好肉,好煙,好女人,只要你想要,要多少就有多少!但,要你自己去要!」肅文道,「我就不明白了,您隻身一人,刺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