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也掛了!」雪『精』靈碎碎冰在聊天頻道裡面大叫,「那貨簡直是鐵打的!頂著冰凍上來砍死了我!」
「別提了,有你控著還好,你一倒,我們立刻頂不住,全崩!」
「你們就不能緩一緩,等人湊齊一隊再上嗎?」
「寒風你傻了?緩一緩?他巴不得我們緩一緩,緩一緩他就跑了啊!」
「好了,我看到他了!臥槽他傷得夠厲害的,一條命去掉半條了吧。這樣你們都沒能打得贏?」
「荷魯斯你少說風涼話,自己上,看看能不能贏!」
「……靠!死亡寶石!我讓他一發死亡寶石砸死了!」
「知道厲害了吧?這貨不僅實力強,寶貝更多得可怕!之前我一刀眼看捅到他心口了,結果他一個聖療護符……我討厭有錢人!」
看著『亂』七八糟吵鬧不休的聊天頻道,熊貓嘆了口氣,按照大家所指的坐標急急趕去。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他終於看到了亨利侯爵。
現在的亨利侯爵,和剛才一個魔法打死他時候完全不同,狼狽不堪。
他渾身是血,頭盔已經沒了,頭髮被血和泥土『混』合著,一縷一縷『亂』七八糟,遮住了大半個臉。身上的鎧甲破了好幾處,附魔的微光早已消散,心口處一個巨大的裂紋,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那是之前被尤涅若一刀開膛的結果。
他的脖子有點歪,好像隨時都可能斷掉的樣子,洛克的天葬靈刀雖然不能真的殺死人,然而它造成的傷口卻是治療術很難對付的,以至於亨利侯爵不得不經常用手扶著脖子,防止受傷頸骨折斷。
他正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劇烈地喘息。鮮血不停地順著他的鎧甲往下流,將他腳下的泥土變成了暗紅的爛泥。而他所過之處,可以看到一道清晰的血路。
「你就要死了。」熊貓沒有隱藏,走上前去,「橫豎都是要死,何苦這樣掙扎?」
亨利侯爵沒有抬頭,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懶得,只是喘著氣回答:「我……不會……死在……你們……手上……」
「嘴硬是沒有用的,就算你還有什麼寶物可以打死我,後面我的戰友們也會源源不斷地趕到。」
亨利侯爵慘笑一聲:「想不到……真有……不死之人……」
熊貓並不驚訝對方能看得出來,別人不說,尤涅若的相貌就是極為清楚的證據。普天之下蜥蜴人多得是,但龍人……當今世界,明面上或許只有尤涅若這一個。
不過,他也不擔心對方將消息傳回去。無眠等人已經在這裡拉起了大規模的空間封鎖,亨利侯爵無論是想要傳送也好,想要傳訊也好,都是不可能的。
看著眼前的亨利侯爵,他嘆了口氣——這人其實本不會這麼慘,如果他不搞什麼大屠殺的話,或許現在依然還是『色』雷斯軍的總帥,手握重兵,威震一方呢。
「你後悔嗎?」他問。
亨利侯爵冷笑:「你是……聖職者吧……真是……廢話連篇!」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左手扶了扶脖子,右手握緊了已經缺口好幾處的大劍,作出了戰鬥的架勢。
熊貓搖搖頭,他不相信現在這樣的亨利侯爵還有什麼翻盤的可能。
亨利侯爵被他這一臉憐憫的神情『激』怒了,大吼一聲,走上前來。
還不等熊貓出手,只見寒光一閃,一支弩矢已經『射』中了他,穿『胸』而過。
穿著重甲的弩騎士奈特哈克猶如一塊轟隆隆的大石頭,急急忙忙地趕來,大叫:「我來遲了沒有?」
「沒有,大概正好趕上最後一擊。」熊貓說。
奈特哈克大笑,看到用劍支撐著身體,搖搖『欲』墜的亨利侯爵,二話不說拉開弩機,瞄準了對方:「殺人狂,去死吧!」
又一支弩矢『激』『射』出去,卻沒有能夠命中目標,而是在空中倒轉方向,『射』中了他自己的面『門』。
弩騎士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仰面倒下,化光而去。
亨利侯爵鬆開垂下的左手,一枚被鮮血染紅的白『色』寶石落在地上,掉在他自己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