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牧場上一片猩紅。
十幾個人的鮮血流淌滿地,將綠草都染紅了。地上大片大片灼燒、冰凍、凹陷的痕跡,證明了這裡剛剛展開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一具又一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他們當中不少人都佩戴著奧托家族的徽章。
在過去的歲月裡面,這徽章帶給了他們許多的榮耀,而今天,他們就必須為這些榮耀戰鬥,至死方休。
於是他們就死了。
殺死他們的自然是熊貓,現在的他渾身浴血,那件樸素的麻布長袍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儘管這些鮮血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來自於他自己,卻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喘息的聲音就像是在拉風箱一般。
在他面前不遠處,躺著法迪斯·奧托的屍體。
這個原本在遊戲歷史之中成為利奧波德·奧托的左右手,為他做了很多事情,最終死在傳奇強者劍下的「飛羽」,這次沒來得及發光發熱,就先喪命在熊貓的劍下。
他的死,倒是依然跟利奧波德扯上了關係,或許這就是所謂「命運的必然」吧。
熊貓揮了揮手,將闊劍上的鮮血甩掉,讓這把今天已經飲了太多鮮血的附魔寶劍重新變得一片雪亮,就像是沒有經歷剛才那一番戰鬥的樣子。
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到劍身上有一些細小的缺口和磨損,無聲地訴說著剛才戰況的激烈。
在他的前方,奧托家族的幾個騎士和魔法師,正率領著大批的僱傭兵和冒險者,猶如一堵牆壁,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逃不掉的!」一個騎士大叫,「束手就擒吧!」
熊貓嗤笑一聲,懶得回答。
這傢伙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金色的光芒緩緩流動,裹住了他的身體。
下一瞬間,他的速度驟然增加,猶如離弦之箭,沖向了前面的大批人馬。
迎接他的是數不清的箭矢,經過小半天的廝殺,這些攔截者們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戰鬥風格,立刻就能作出正確的應對。
熊貓揮動闊劍,神聖力量凝聚在劍身上,捲起一道狂風,將這些箭矢打到旁邊,而他則已經衝進了大隊敵人裡面。
一場短促而激烈的戰鬥之後,他重新又站住了,注視著退出了不少距離的敵人們。
在他的腳下,有四五具屍體;在他的身上,多了好幾處傷口。
此刻他的生命值已經很低,如果換成別人的話,大概已經陷入了重傷瀕死的狀態。但他卻不僅沒有半點瀕死的虛弱,反而顯得更加鬥志昂揚,連氣勢都在不斷增長。
奧托家族的人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受難之神的聖職者就是這樣,受傷不僅不能讓他們虛弱,反而會讓他們更加強大。
但他們也不是沒辦法對付這樣的敵人,受難之神教會這種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只要每次戰鬥的時間短一些,不讓對方抓住機會瀕死爆發,像這樣的戰鬥,最多再打個一兩次,屠龍者就要力竭而死。
「能夠殺死這麼多人,你也真是夠有本事的!」一個大概是僱傭兵頭目的大塊頭陰森森地說,「我相信很多魔法師都會對你的屍體很感興趣,沒準還能賣出個高價。」
「我還可以再殺一些人。」熊貓回答,冷冷地看著他。
那個大塊頭自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臉色微微一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要放在平時,他這樣的行為必定會被人嘲笑,但現在卻沒有人嘲笑他,反而有不少人跟著他一起後退。
熊貓在這場戰鬥裡面展現出的勇猛,讓他們為之膽寒。要不是已經接下了奧托侯爵的委託,實在不敢賴賬,他們怕是早就已經逃走了。
熊貓稍稍喘了幾口氣,讓疲憊的身體恢復了一點力量,就又發起了下一次衝鋒。
這次,他斬殺了兩個敵人,其中之一,就是那個剛才想要把他的屍體賣出去的僱傭兵頭目。
但他的身上也又多了好幾處嚴重的傷,甚至連一條腿都被砍傷了。
金色的光芒流動,縈繞在腿部的傷口上,卻只能稍稍減弱流血,無法讓傷口癒合。因為他的神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