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距離雷頓城不遠的山間小路上的那次刺殺,並沒有影響到色雷斯對雷頓的侵略戰爭。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影響的話,就是色雷斯國王理察處死了一批護衛,從此對於出行的事情更加謹慎。在此後的歷次戰爭之中,再也沒有親自帶兵出征過。
這其實大大改變了歷史,按照歷史,後世被稱之為色雷斯一世皇帝的「色雷斯的雄獅」理察·色雷斯是個熱衷於御駕親征的皇帝,在他的一生中,色雷斯經歷的幾次大戰,全都由他御駕親征,親自擔任最高統帥,甚至還曾經有三次踏上戰場,可謂一等一的勇武。
但是現在,這些勇武的故事都沒了。
或許後世的吟遊詩人在談到色雷斯皇帝的時候,會說:「這個人有野心,有本事,就是缺了幾分膽量。」之類吧。
不過,那都是後世的事情了。
眼前的話,有另外一個問題。
「熊貓……你究竟在想什麼?」城堡餐廳裡面,無眠看著復活回來之後正在大吃大喝的熊貓,納悶地問,「你不可能不知道理察皇帝身邊有寒冰劍聖護衛,為什麼還要去找死?」
這問題讓他百思而不得其解——從色雷斯王國建立之初,寒冰劍聖就一直守護在歷代國王的身邊,直到將來的特雷拉王都傳奇大戰,他才因為受傷而不得不留在色雷斯城養傷,結束了近二百年的護衛生涯。
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他肯定寸步不離地守著理察·色雷斯。有了他的護衛,別說熊貓一個人,就算穿越者們一起上,也不可能殺得了理察——寒冰劍聖又不是傻子,雖然寡不敵眾,但人家可以帶著理察逃跑啊。
熊貓肯定也是知道這些的,那他為什麼還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熊貓放下碗筷,笑了。
「很多時候,我們做一件事情,未必是為了成功,或許更多是為了表明態度。」他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在我看來,『態度』其實比『結果』更重要。」
「此話怎講?」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練武的人。」熊貓說,「對於我這種人,你覺得,我們應該是怎麼生活的?」
「天天苦練,然後想要參加比賽贏得冠軍?」無眠問。
熊貓笑著搖頭:「那是職業搏擊選手的事情,我這種屬於准職業,就鍛煉強度來說可能接近人家的水平,但實戰訓練的內容就差得遠了。我要是上台去跟那些職業選手比武,估計第一回合大概還能打得像模像樣,但從第二回合開始就是被一邊倒的猛揍了。」
無眠愣了一下,他對於練武這個圈子,還真是沒什麼了解。
過了幾秒鐘,他問:「那麼……是追求延年益壽?」
「延年益壽?」熊貓啞然失笑,「練武跟延年益壽差不多算是背道而馳,能打的武林高手裡面壽星比例在同等生活水平的人群裡面算是比較低的,這其實跟很多體育項目一樣。」
於是無眠搖頭,他實在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們追求的只有一個,就是變強。」熊貓說,「能夠比別人強,當然很好,但就算不能比別人強,比過去的自己強,也就可以了。」
「這就是我們的態度。有了這個態度為支撐,我們才能承受那些艱苦的訓練,一點一點地變強。」熊貓說,「沒有這個態度,大多數的練武者都是撐不下去的。」
「但是這跟你刺殺理察又有什麼關係呢?」無眠問。
「我就是通過這件事,向理察表明一個態度——在這世界上,有想要刺殺他,而且有能力威脅到他的人很多,其中願意付諸實施的,也很多。」
「這有什麼意義呢?」無眠問,「橫豎殺不了他。」
「不,這足以讓他感覺到威脅。」熊貓說,「能威脅他一下,總比連威脅都不威脅要好。」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而且……不做點什麼的話,我總覺得沒臉去見詹姆。」
說到詹姆,無眠也沉默了。
過了幾秒鐘,他嘆了口氣,點頭說:「你說得對,既然有機會去刺殺理察,那我們的確應該做點什麼。愛德華家族的這場劫難,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做點什麼的話,就算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