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京中傳遍了姚卓花了大力氣用了許多心血,將初春時的臘梅保存到了盛夏,拿去拜祭葉瑤寧。
據說那臘梅宛如才從雪後的枝椏上折下來,嬌艷欲滴、妍麗無雙,又帶著臘梅的香氣。
據說足足製作了十枝,最後只有兩枝保存了下來,放在炎夏烈日下的葉瑤寧墓前,給葉瑤寧觀賞。
據說去年姚卓也曾做了這樣的臘梅在葉瑤寧忌日那日前去祭拜,一片真心深情日月可表。
種種傳說很快傳遍了京城,引得不論是已經出嫁的貴婦還是未曾出閣的名媛,皆將姚卓當做了情深不壽的奇男子。
之後更有人盤點,將姚卓和鄭齡放一起,並稱為京中最深情的奇男子。
鄭齡自從成親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妓館裡,也不曾納一妾,和司徒珊一起夫妻情深,是京中出了名的楷模。
如今,這姚卓自從夫人葉瑤寧去後,也一直不娶,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已故的夫人葉氏。
至於華恆、華恪和鍾離徹,雖然也是娶了妻之後不納妾,不鬼混,但眾人都認為他們是礙於華家家規,並非心甘情願,算不得深情。
聽到這些傳言,鄭齡如何華恬並不知道,但是姚卓做的,卻是京中眾所周知。
有人問起他,他或是垂淚、或是哽咽,一看就知滿心滿腦都是故去的妻子。
因著這份深情,他的上司對他很是賞識,已經放出話來了,一定要好好栽培他。
華恬聽了冷笑不已,這姚卓倒真是貪婪,一面想讓葉瑤寧從自己生活中淡去,一面又樂於接受因葉瑤寧而來的種種好處。
對於這種觀點,趙秀初表示支持,可林新晴卻是持反對態度。
她認為,姚卓未必就是想讓葉瑤寧的影響淡出他的生活,先前那些,肯定都是思慮不周。
她說著,目光中滿是憧憬,又帶著些微的憂傷,讓華恬和趙秀初都不好再與她辯駁。
林新晴心中尚想著自己要說的,並沒有注意華恬和趙秀初兩人的神色,兀自說道,「姚公子他……肯定和鄭、鄭公子一般的深情無雙的……」
華恬和趙秀初更不敢搭話了,相視一眼忙扯開話題,說起別的。
當初林新晴和鄭齡之間如何,她們都是知道的。幸好後來林新晴成親之後,也慢慢放開了。
可這放開到底放開到了何種程度,華恬和趙秀初心中也是有數的。看林新晴提起鄭齡,時不時帶著憂思便知道,也許永遠永遠,她都不能將那個人徹底忘懷。
年少時想起,是不能得償所願的遺憾,是深情難寄的難忘,等到年齡大了,是少年時代最美好的回憶,是自己曾經的青春歲月。
總之無論如何,鄭齡會在林新晴心中生了根,無法剔除。
這麼個人,何必還要在林新晴跟前再提。
經過兩人共同努力,林新晴的心思總算是被帶開了。
一連數日的整頓,鎮國公府由忙亂變成了整整有條。
府中的蛀蟲,靠著採買大發其財的眾管事紛紛落馬,一個個哭爹喊娘,但是不得不將值錢貪墨的銀錢拿出來。
可是她們也知道華恬的手段,根本不敢反抗,只敢開口哀求。想一想就知道,就連府中的二夫人、四夫人也折在華恬手中了,她們這些與華恬毫無關係的人能討得了好麼?
再包藏禍心,只怕連命都要丟了,不如好生求一求,求得華恬心軟,讓她們好歹有個活路。
華恬原本也不打算當真趕盡殺絕,所以也的確是手下留情了。
但是手下留情歸手下留情,府中原先的管事她是一個都不要了,全部革職,換上自己房中的人。至於三房、五房、六房,如果有能幹的管事,當然能用,但得打包票,不許貪墨。
做管事,便是不貪墨,總比單純做侍候人的好,所以三房、五房、六房的管事,俱是十分願意。
由於華恬原先的意思是,將所有貪墨的管事革職查辦,然後趕出去的,後來手下留情,給留了幾兩銀子,留了活路,有這麼個對比,眾人都覺得華恬心善。
華恬聽著這心善的名頭,沒有絲毫手軟,讓丁香、洛雲、月明、影心、來儀和茴香一起,將整個鎮國公府徹底清理一遍,換上自己的人馬。
614 傾世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