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語氣急促,眸光閃亮,秀美的臉頰旁邊,甚至有隱約的紅暈,很顯然,她此刻極其激動。
許多人看在眼內,都不解她為何這樣激動,而華恬,恰好是知道的。
這次利用何三娘算計自己,方小姐很顯然也是局中人之一,她如此不遺餘力地添磚加瓦,無非是想從中得到什麼。
華恬目光看向程雲,得到什麼,只怕只有程雲知道了。她必定是允諾了什麼,讓方小姐志在必得。
可憐愚蠢的何小姐,什麼都不知道,作為一個棄子,從中聲嘶力竭,搖旗吶喊,顯得可悲至極。
只是,華恬再度看了一眼程雲,不能將她也牽扯進來,真是掃興。
「也許當真有人從旁動手呢?」康國公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何小姐死命搖頭,「除了安寧郡君,我並不曾得罪任何人,必是她下毒的。」
她的腳原先只是踩得淤青了,上了淑華公主從宮中帶出來的藥,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程雲讓她繼續向華恬要藥,她一則因為前一日無法將華恬踩下去心有不甘,二則肖想著,聽程雲的話,將來有莫大好處。
所以,她照做了,從華恬手中拿到了第二批藥。
正是這批藥,給了她噩夢一般的經歷。
藥塗上去,整條腿都酥酥痒痒的,她原本以為是好轉的跡象,不予理會。
第二日,仍舊不在意地往上搽藥,那痒痒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一日接一日,直到第四日早上醒來,她原本只是淤青的小腿,已經變紅並且腐爛了!
大驚失色請來大夫,大夫說那毒看著緩和,但卻是最歹毒不過的,她的腳傷,即便治好了,也得留下明顯的傷疤。
女子身上若是留下明顯的傷疤,夫婿是必定要嫌棄的。也就是說,腳上明顯的傷疤,會影響到她一世的姻緣。
何小姐自己並不是什麼高官的女兒,也不是出自什麼了不得的世家,她是無法依靠家族的力量嫁到如意郎君的,這時她本身的資質便尤為重要。
皮膚上留下明顯的傷疤,這是嚴重的削弱何小姐自身資質的行為。
何小姐驚恐得簡直要發瘋,在經過方小姐仔細勸阻和開解之後,她甚至有了要與華恬同歸於盡的決心。
「安寧郡主甚至將淑華公主所贈的藥給你,又怎麼會下此毒手。」德妃溫和地說道,陡然臉色一肅,「難不成你懷疑公主所贈的藥亦有問題麼?」
此話說出,淑華公主臉上笑得更開了,可是美目中卻是一片冷凝。
華恬坐著,垂下眼瞼,德妃這般說是要做什麼呢?如今皇后懷著龍種,等於立於不敗之地,她這般想將事情牽扯到皇后身上,未免過於天真了罷。
可是德妃在深宮中屹立不倒,絕對不可能是個天真的人。所以,如此做派,到底要做什麼呢?
華恬這會子,委實猜不出德妃意欲何為。她用眼角掃了德妃一眼,接著又掃了一眼淑妃,可兩人不動聲色,根本看不出什麼。
「小女子不敢,公主宅心仁厚,怎會如此?只是安寧郡君第二次送來的藥被下了毒而已。」何小姐拼命搖頭否認。
她本身便地位低微,若是得罪了淑華公主並皇后,只怕怎麼死都不知道。
「你一口咬定安寧郡君害你,可真是有出息。」康國公夫人冷哼道。
瞧見全場似乎被康國公夫人鎮住了,方小姐有些心急,忙道,「康國公夫人有所不知,何小姐本身便得罪了安寧郡君。」
一直不作聲的華恬,這時直視方小姐,「方小姐,我一直等你醒悟,可是你一直不曾注意到,如今,不如我來提醒你罷。」
說到這裡,她臉上所有笑意都收了起來,俏臉顯得嚴肅起來,「我是聖人親封的安寧郡君,若是何小姐得罪我,以下犯上一條便能很好拿捏住她。既如此,我為何要冒著危險,向何小姐下毒呢?」
原本被何小姐與方小姐一番混淆視聽弄得對華恬頗有微詞的人恍然大悟起來,是啊,華恬是郡君,要發作身份低微的何小姐,為何要通過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從明面上來發作,何小姐便無招架之力!
「你、你……」方小姐臉上有些慌張,她看向何小姐,想讓苦主何小姐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