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鷙耐心的等著誰給我們一個解釋。終於我們不是空氣了。皇娥推開神農,紅著臉對大鷙說:「鷙兒,拜見你父親!」看來,般剛才叫爺爺一點都沒錯。我呢,多了一個凡人弟弟,還是個族長。大鷙納頭就拜,咣!咣!咣!連磕三個響頭。神農拉起大鷙,仔細的端詳著。好好看看吧,沒見過面的兒子都三十多歲了。看完了就該給我解釋了。
果然,神農搓著兩隻大手,紅著臉走近我:「女娃,我不知道怎麼給你媽解釋……」我沒好氣地說:「給我哪個媽解釋?大媽,二媽,還是三媽,四媽?有什麼不好解釋的,不就是五媽嗎?」神農尷尬的看了一眼皇娥。看來,需要解釋的還有別人。皇娥見神農看她,低頭說:「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你走吧,就當沒到過這裡。」
神農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看天:「看什麼看,我最討厭始亂終棄的人了!白郎!」神農急忙解釋:「我不是始亂終棄,我……你,你是說……」神農果然是大仙,聽到了我的矛盾和語氣的鬆動。
我繞著神農兜圈子:「白郎是吧?白郎,好名字啊—你說你哪兒白啊,臉跟被火燒過了似的。你說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有想像力啊。神農大帝,說說吧,怎麼回事?」神農跟著我轉身,一直面對著我,訕訕的聽我數落。皇娥很尷尬,手腳無措。大鷙使勁繃住臉,怕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神農把結界打開了個縫隙,讓般和宓兒出去玩。然後從空間裡拿出來一塊毯子,四個人坐了下來。真周到啊,我倒不知道神農的空間裡還有日用品。看來這些年是疏於管理了。
窮桑樹下,月華如水。皇娥泛輕舟,游弋於西海。鳳凰從天而降,化為翩翩少年。以桂枝為表,結薰茅為旌。刻玉為鳩,置於表端,名曰相風。白郎撫桐峰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
「講完了?」我追問。「講完了。」神農忐忑。「後來呢?」我不依不饒。神農說:「後來,我回到南贍部洲,不知道怎麼給你媽講—」「媽媽們!」我糾正道。
神農說:「我只好先想辦法把皇娥帶回南贍部洲,再慢慢讓你媽媽她們接受。於是我走遍了四大神洲,採集仙草,歷時一世,煉製了『神農再造丸』。凡人服用,就可以修煉成仙了。仙丹既成,我回到了西海岸,皇娥卻找不到了,連窮桑氏也不見了。幾年來,我四處尋找,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最後只好回到雲夢澤,一邊完成女媧大神交待的任務,一邊慢慢尋找。」神農講完了,深情地看著皇娥。
皇娥慢慢地說:「你一去不返,次年,孩兒就出世了。我騙族人們說,孩子的父親是啟明星下凡的。大家都相信了,因為孩子出生時,滿室紅光,呈鳳凰狀。執子之手,此生不悔;鳳鳥降世,比室生輝。所以,我給他取名為鷙。鷙兒出生不久,西海大水,沖毀窮桑部落。我習用你教我的功法,救起了不少族人。後來,他們推舉我做了族長。窮桑已經無法居住,我帶領族人東遷至滄海,改名為有窮氏,逐漸發展壯大。為了紀念白郎,我命令族人不許獵殺任何鳥類。我一年一年的守候,一年一年的失望,一年一年的老去。十年前,我傳位給了鷙兒,從此不再過問任何事情。」
大鷙接著說:「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任何父親的事情。母親只是說,父親會來找我們的。我現在才知道,有父親,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父親不必為難,我會把母親照顧好。母親和我,知道父親牽掛著我們,就足夠了。」
好感人哦,好像就我是不通情理要棒打鴛鴦散。我頑皮的笑了笑,說:「好啦。媽媽們那邊,我去說啦。誰敢不給我個面子?五媽,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我終於不是最小的孩子了。小鷙,叫一個姐姐先。姐姐這有果果吃哦!」皇娥聽著「五媽」這個陌生的稱呼,臉紅紅的。大鷙看著我的臉,再摸摸自己的鬍子,又去看神農。神農大笑:「還不快叫姐姐?」
大鷙無奈,規規矩矩的叫了聲:「姐姐。」我答應了一聲,從空間裡拿出一粒「神農再造丸」遞給大鷙。不由得想起了般,這小子,要叫姑姑師傅了。真是緣份哪!神農說:「女娃,父親這裡還有。」我說:「也不知道夠不夠用,你老人家,還有大把的孫子呢。」
父親只好拿出一粒,遞給皇娥。皇娥和大鷙依言服下。我和神農分別運功,幫助大鷙和皇娥。良久散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