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怎麼遲鈍的人,到這個時候也能看得出來屋裡的男人對李墨非常的不滿。樂筆趣 m.lebiqu.com
還沒等面露喜色的徐天動手敲門,李墨搶先一步把房門推開,在屋裡的那個男人發難之前,用嚴肅而誠懇的語氣開口說道:「顏導,非常對不起,我遲到了。」
屋裡除了顏清秀和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之外,還有一個戴著「尕巴」(此處為當地特有服飾,後統一稱為四楞花帽),五官有明顯當地人特徵的五十多歲男子。
見有當地人在,李墨又用當地常用的維爾語把剛才道歉的話又說了一遍。
雖然顏清秀聽不懂本地的維爾語,但從李墨的語氣和第三個人的表情來看,也猜到應該是表示道歉的話,於是趕緊開口給李墨解圍:「小李啊,剛才我們還說起你什麼時候到呢,一路舟車勞頓的幸苦了吧?這位是於德安於導,這位是西疆省宣傳部的艾山部長。」
雖然顏清秀話里話外透著給李墨遞梯子的意思,但不管怎麼說,遲到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與其順坡下驢的把原因推給客觀原因,不如先老實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李墨繼續用非常正式而嚴肅的語氣,使用兩種語言再次表達自己的歉意:「真的非常對不起,是我對情況預估的不夠充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李墨話里透出的誠懇別說是房間裡的三個人,連這會還在門口發愣的徐天都感覺到了。這種誠懇的態度也讓剛才還氣得快要爆炸的於德安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下來,至於艾山部長,因為李墨剛才道歉時都注意到使用兩種語言,更增加了他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度。
場面稍微緩和下來以後,李墨繼續解釋道:「剛到胡桃溝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正好徐劇務在忙著一些別的事情,所以又等了他一會。剛才徐劇務怕我不熟悉環境,又帶我到道具和化妝那邊轉了一圈,讓三位老師等我們,實在是非常的對不起。」
雖然是李墨在說著道歉的話,但不管是兩位導演還是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艾山部長,都因為李墨的話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站在門口的徐天身上。
悄無聲息間,徐天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陡增。
屋子裡的三個人都不是傻子,李墨在承認自己錯誤,向所有人表示歉意之後,也向他們說明了徐天故意拖延李墨報道的時間,意圖讓他丟臉的事實。
在劇組這麼個層級明顯的地方,小小一個劇務也敢暗中使絆子,耍陰招,這不僅是在針對李墨,更是對導演權威的挑釁;
即便李墨因為遲到而要受到什麼懲罰,也輪不到一個劇務越俎代庖,徐天倒是有心為自己分辨兩句,可還沒等他說出一個字,顏清秀便先開口給這件事情定了調,「徐劇務這麼做也是為了以後的工作能開展得更順利,下不為例。這裡暫時沒你的事情了,徐劇務可以先去忙了。」
徐天張了張嘴,看樣子還想說點什麼,但李墨怎麼可能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他使勁拽著徐天的胳膊,強行把他送出房門,然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徐天做了個鬼臉,並且在徐天徹底爆發之前,「哐當」一下關上房門,也順便將他滿肚子的怨恨和怒火關在了門外。
李墨轉過身來的同時飛快的將面部表情再次切換到了歉疚模式,根據剛才在門外聽到的隻言片語和幾個人的態度,他迅速在腦海里將屋裡的三個人分成了三個陣營:
顏清秀,既是魔都戲劇學院的前輩,也是指名要求李墨進組協助她工作的人,毫無疑問是本方陣營;
艾山部長,有西疆省的宣傳部的背景,只要《阿娜爾罕》最後成片效果好,他也會從中分到一份功勞,目前態度不明,暫且可以算作中立陣營;
至於最後的這位於德安導演,從剛才的話里可以聽出,他對李墨和顏清秀是有所不滿的,雖然不滿的原因不詳,但至少在目前,可以算作敵方陣營……
其實李墨更想弄明白的是,為什麼一個「命題作文」會弄出兩個導演,而且從頭銜來看,還分不出主次。
通常來說,一部戲只有一個導演,即便是負責執掌動作鏡頭的導演,也只會冠名為動作指導或者動作導演,而顏清秀剛才介紹於德安的時候,卻沒有說任何分管項目,這也意味著坐在這屋子裡的兩位導演,權力和負責區域上至少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