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臨的問題,馬棟還有郭得綱面面相覷。
「這個我問過我父親。」
還是馬棟先開的口,「我父親的性格就是不想談論這些事情,他不開口,所有人都認為他羞於啟齒,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很難跟大家清楚,但現在活著的老先生還有知道這事前因後果的,黃虹的父親黃峰老師,他給我寫過一張紙,紙上面記載了這件事的所有資料。其實在我看來,沒必要,反正要我,沒有!」
郭得綱也開口道:「這事我也問過我師父,侯耀紋,而且我是趁著二大爺侯耀樺先生同在的時候問的,我先問的我師傅,我師傅斬釘截鐵的就一句沒有!我又問了二大爺,他也沒有的事!」
「現在這件事你要追究是誰傳出來的,可能嗎?在我看來,被誤會是表達著的宿命,所以,隨他去吧,反正也是一種歷史嘛!」
「而且就算我倆出面把這事解釋了,肯定還會有人不信!」
「對!人們更願意相信戲劇化的結局!」
兩人這是聯合了嗎?對此沈臨還能什麼呢?
好吧,就姑且相信吧!
「咱們別的吧,咱們聊聊相聲這門藝術的傳播吧!」
馬棟主動轉換了話題。
「咱們相聲,一開是天橋撂地,面對面,後來進了茶館了,再後來進了劇場有著五六百的觀眾,再然後是廣播,廣播之後是電視,咱們相聲跟電視水土不服,電視上的相聲總覺得缺了味,接著你們的德雲社劇場興起來了,傳播方式的變化決定著相聲內容的變化,我特別想聽聽您對這個話題怎麼想的!」
這貨很明顯是主持人毛病上身了,居然主動提問,有你這麼做嘉賓的嗎?
不過,沈臨倒是很喜歡聽。
「咱們一開始上天橋這相聲,老先生們都是有什麼穿什麼,兩人面對面,圍了一圈人,就這麼了…」
「哇!面對面?不是並排站著嗎?」
沈臨忍不住詫異道。
「是面對面,咱們叫畫鍋,這一圈就是我的鍋…」
「沒有桌子裡頭桌子外頭這些嗎?」
馬棟估摸著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趕著茬問道。
「沒有,可能有一張桌子,那是留給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讓他坐著聽的。」
「那街面上講的都是葷的嗎?」
「也不都是也得分場合。」
「對,可能會有女眷。」
「女眷是不能出現在那裡面的,只要有女的,肯定被轟走,我覺的這是藝人保持最後一自尊的手段了,當著人家婦道,咱不能撒春。」
郭得綱很明顯來了興致。
「後來到了茶館了,那就不一樣了。」
「茶館那是人家老闆包的地,人家要付房租的…」
「我能請你,就是看中了你的水平!您一個月拿多少錢包銀報酬,我必須得讓茶館的老闆認可我!」
「對!」
「到了茶館,身份就不一樣了,那比起街面上的藝人地位就高上了一些,至少我有個舞台了。」
「整個民國期間都是如此!」
「而且相對來,相聲藝人的地位是比較低的,你相聲得再好,在茶館你也是倒數第二個節目,壓軸的永遠是唱大鼓的!這個我們要感謝侯寶玲先生,張壽成先生侯寶玲是相聲的功臣,得就是這,打從侯先生開始,相聲能攢底了!」
「這個過程我覺得很重要,其實很多經典節目都是這段時間出現的,也出了不少的名家,津門五檔相聲、常氏家族都是這個時期出現的!」
「然後就到了八十年代,電視媒體開始興起了,出現了大批的相聲演員!」
到這,郭得綱特意停了一下。
「我知道您對這段歷史憤憤不平!」
馬棟笑著打趣。
沈臨也笑了起來。
郭得綱在論相聲五十年現狀里狠狠的把這段時間出現的相聲演員們批評了一通。
「哎!我現在不像當年那麼憤青了,其實回過頭看,存在即是合理!如果當初我是那會的青壯年演員,我也得這麼幹,我不這麼幹,我還能怎樣?」
「嘿嘿,所以存在的即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