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念那次生病,高歌已經很久沒見她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心裡不由得空落落的,竟然有些許失落感,可常年的性格特徵又讓他不好意思去向許華年打聽,更別說親自去找宋念問清楚情況了。
所以這幾天小課老師給上課的時候,高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總是走神。眼看主持人大賽決賽在即,老師私下裡跟他說讓他調整好心態,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
可是他的心病是宋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宋念那種不慍不火,平靜如水的神態和她那雙看自己時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千山萬水般情感的眼睛。
也許就是從上次許華年告知自己宋念發高燒燒了一晚上的時候,自己突然地莫名心慌神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宋念的習慣已經深入骨髓,戒不掉了。
可是對感情一向笨拙的他,又怎麼知道此時的宋念亦是同樣煎熬,事情當然要從高歌的同班女同學沈奕來找自己那天說起。
沈奕是他們同一個小課組的同學,正如宋念知曉的一樣,沈奕也是眾多暗戀高歌的女生中的一員。她突然約自己在操場上見面的時候,宋念就知道是因為高歌,因為除了高歌,兩人的生活是毫無交集的。
寧靜的夜空中,隨意的掛著幾顆星。
兩人坐在塑膠跑道的假草地上,像是兩個談心的好朋友一般,因為旁邊確實是有很多隊或談心聊天,或組隊慢跑的朋友組成。只是只要聽了她們倆的對話,就知道她們不一樣,她們不是朋友的身份。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談高歌的事情。」沈奕並不掩飾,開門見山的說道。
宋念的眼睛即使在夜裡也是明亮的,她默然道:「我知道。」
沈奕打量著宋念,筆挺翹翹的鼻樑,明亮動人的雙眸,不笑也是微微翹起的小小的櫻桃嘴,宋念確實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可是高歌不喜歡,宋念在他身邊纏了那麼久,高歌一直無動於衷,這大概就是高歌不喜歡的最有力的表現。
「你覺得你繼續這樣下去有意義麼?讓高歌迫於方峻或方峻女朋友的壓力,總是遷就著你,這樣...... 有些可笑。你讓高歌陷於這種尷尬之中,難道還每天樂此不疲麼?」沈奕清楚明白這些話對宋念的衝擊力,可...... 為了高歌,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宋念果然瞪大了眼睛,剛剛還被晚風吹拂覺得舒爽的臉頰立即如火般發燙,紅了起來。頭腦中一遍一遍的過著沈奕剛剛的話「迫於..... 壓力,遷就....... 有些可笑......」......
「高歌會覺得尷尬麼?對啊,自己竟然從來沒有從高歌的立場想過這個問題,他會覺得尷尬麼?」想到高歌這麼久都沒有對自己作出回應,始終是禮貌客氣,可那也同時代表了疏遠。宋念沉默的低下了頭,眼睛裡閃爍著盈盈淚光,「一直以來,我竟然做了一個那麼自私的人。」
一直認為高歌會像自己一樣,雖然沒有在一起,沒有更親密,但是只要每天看見他,並且是那麼近距離的看著他,就很好了。可她忘了,從始至終,懷著喜歡的那顆心,只有自己。
沈奕見宋念一直沉默著,自己也嘆了口氣,哀怨道:「我明白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因為,我曾經也有過一樣的心情。我跟他自大學以來,分組就在一起,無論是作業還是小課,都是一組,我一直都喜歡他,一開始就是,他也知道,可卻一直就像現在這樣,不冷不熱,禮貌客氣。」
「我一直期待著有一天他能真正看到我,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但始終相信終會有那麼一天的。所以我一直等,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像...... 現在的你一樣。直到有一天,他找到我,說我這樣,只會讓他感覺到累,有負擔......」
「我才知道,他的不表態不是意味著有可能,只是...... 他在隱忍,他會有負擔。」
沈奕盯著宋念,繼續說道:「所以,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為了自己來找你的。我說這些話,只會把我自己置於一個惡人的身份上。可是,我不想他這樣一直隱忍下去,班裡也有同學老拿你開他的玩笑,雖然他每次都是保持沉默,可是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的。當然,如果你能早些看清楚這些,也許以後受的傷害會小些。這個惡人,就讓我來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