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我知道你傷心,不叫就不叫吧,不過事已至此,你也就不要難過了,早日讓你娘入土為安吧。」
夏玲蘭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轉頭示意,便有小廝要上來抬棺,卻被韓映雪喝止:「誰敢?親生女兒都沒能見娘親最後一面,這不合規矩!忠叔,忠叔!」
韓映雪強忍著淚水回頭喊著,卻不見老管家忠叔出現。
夏玲蘭瞥了眼韓映雪,笑道:「映雪啊,找管家麼?」說著擺擺手,門廊下的陰影里,閃出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蓄著八字鬍,男人沖韓映雪彎腰行禮,笑道:「小姐,奴才李權,是新來的管家。」
新來的?!好啊,連管家都私自給換了,這算什麼?鳩占鵲巢之餘還要拆房子不成?!
韓映雪冷冷的瞥了夏玲蘭一眼,這個女人年近三十,卻保養得好像二八年華的少女,妝容畫的精細,但那雙眼睛卻故意避開了她的目光,審犯人的時候,她經常看到這樣的目光,這是有貓膩,或者不肯說實話的表現。
「滾出去,我們韓家的管家不會隨隨便便找個人當!」說著轉身道:「緋月,派人去將忠叔追回來!」
李權看了眼夏玲蘭,這個女人哽咽了一下,才低著頭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道:「映雪啊,這件事兒是你爹爹囑咐我做的,他說忠叔年紀大了,府里的事情又多,不如讓他還鄉修養的好。」
爹爹?又是爹爹?而今爹爹在兩江上任,這話是真是假,又有誰能分得清?
「小姐……」緋月哭紅了眼睛,怯怯的喊著她。
韓映雪看了眼安靜的擺在香爐前的棺槨,白皙的手指擦掉眼角再也忍不住的淚水,故意忽略了某些人得意洋洋的目光,淡淡道:「緋月,拿鑿來!」
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見上一見,瞧瞧到底是毒亦或者是什麼兇器,她要拿了證據,而後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夏玲蘭冷冷的看著立在中堂的背影,小丫頭個子不高,模樣也是清麗可愛,怎麼瞧著都是個不諳世事的純透少女,但背影異常挺拔,堅硬如金玉雕刻而成一般頗具威勢,她一直聽聞這位嫡小姐脾氣溫順,卻不知道如此難收拾,早知道這位嫡小姐才是最難弄的硬石頭,她絕對不會先挑著周氏下手!
失策,失策!
女人冷哼一聲,冷眼看著下人抬上鑿子和錘頭,她瞥了一眼李權,示意他見機行事。
李權使了個眼神,要她儘管放心。
韓映雪深吸了一口氣,抖著手握緊了錘頭,木製的手柄已經磨得發亮,滑的很,前面黑鐵的錘子很沉,這身子瘦小羸弱,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提起錘頭。
「緋月,拿著鑿,我們撬棺!」
「小姐,使不得啊!」李權隨即撲上來,韓映雪想也不想便將錘頭甩了出去,錘子掃過李權面門,只差一點,便能將這個人的腦袋開了瓢,李權嚇了一跳,蒼白著臉色退開幾步。
「這裡是韓家,我是韓家的嫡小姐,誰敢阻攔!」
小丫頭握緊了木柄,大眼睛漆黑暗沉,威勢逼人。
心中的憤怒以及悲傷交織在一起,韓映雪現在只想儘快看到娘親的臉。
見李權猶豫著不敢上前,夏玲蘭只能硬著頭皮道:「映雪,兒女當為父母盡孝,你就讓姐姐安歇吧。」
「不過是一個賤妾,有你說話的份兒?」韓映雪橫著眼睛怒視,漆黑的眸子透出冷肅的威勢,讓夏玲蘭生生打了個哆嗦。
韓映雪是警察,自然帶著警察的威勢,三兩下堵的人啞口無言心驚膽戰,即便夏玲蘭此刻火冒三丈,也只能憋在肚子裡默默的惱火。
老爺不在家,沒有發話,也沒有儀式,就算她說自己是這裡的二夫人,也根本就站不穩腳!
所以她才會一進門就對周氏下手,可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一頭黑馬,不過算了,周氏已經死了,她親眼看到的,這小丫頭難道還能讓人起死回生不成?
於是她便不再說話,只做出一副委屈無奈的表情,任由韓映雪該幹嘛幹嘛。
小丫頭冷哼一聲,忍著眼角的酸澀,走到漆黑的棺槨旁邊,緋月將鑿子對準了棺蓋的縫隙,韓映雪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提起錘子,用力掄了下去。
「咚咚」的聲響瀰漫在寂靜的大堂之中,夜風從敞開的門窗
第002章力纜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