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給桐姨使了個眼色,這個打從在娘家就跟著周氏的粗使婆子應了聲是,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她先是打發了外面伺候的下人,只留下小芸自己站在外面,而後命人將今天后廚房裡做飯的廚娘一併叫到了正廂。
劉廚娘跪在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一直琢磨著今日自己做的菜,應該沒出什麼問題,但是因為王廚娘告假,後廚房就她自己,這讓她有些不踏實。
周氏畢竟是韓府的女主人,只坐在那裡,就頗具威勢。
劉廚娘就更害怕了。
小雲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夫人跟小姐都好好的坐在圓桌後,而桌上的飯菜卻並未怎麼動。
桐姨將已經死掉的狗丟到二人面前,冷聲質問:「劉廚娘,今日的飯可是你做的?」
劉廚娘瞧著地上的死狗,頓時嚇白了臉,渾身顫抖著道:「是、是老奴做的,可這跟奴婢沒有任何關係啊,這素有的菜出廚房之前寧兒姐都嘗過的啊!」慌亂之中她看向跪在一邊的小芸,忙道:「夫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乾的,是她一路提進來的,她肯定是想污衊老奴啊!」
韓映雪看向小芸的時候,發現這個丫鬟已經臉色蒼白了,即便她拼命忍耐,但還是能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於是她用刑警一貫以來審訊犯人的口吻道:「小芸,這飯出鍋後寧兒嘗過了,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不然寧兒肯定也跟這條狗一樣了,既然不是廚娘搞的鬼,且這籃子也就只有你動過,即便是不承認,這所有的矛頭還是指向你。」
小芸身體一顫,猛然間想起方才寧兒想幫自己時,小姐的拒絕,她咬著嘴唇,心中追悔莫及。
「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有這麼大的膽子,恐是有人要挾你,或者允了你好處,讓你這麼做的吧?」
韓映雪盯著小芸的臉,她已經從她僵硬的五官上看到了一絲猶豫,於是她繼續循循善誘道:「其實你在後廚房做的一直不錯,而今爹爹既然有了個什麼夏玲蘭,那再多一個妾也沒什麼,您說是吧,娘?」
周氏在一邊聽得想樂,閨女不大,腦子精明的很,幾句話就拿捏住了小芸的軟肋。
妾?哼,是啊,既然有了夏玲蘭,再多幾個又有何妨?後院這等地方,既然已經熱鬧了,那自然就是越熱鬧越好!
於是她含笑點頭:「是,我是想開了,只要老爺高興就好。」
「所以,小芸,說說看,娘是韓家的主母,一定能給你個清白的。」
小芸咬了嘴巴,心中猶豫掙扎,夫人死了,夏玲蘭才能做主母,給自己一個妾的身份,可主母還活著,並表示不追究還要抬她為妾……
她猶豫起來,畢竟後廚房的日子她已經不想再熬下去了!
「姐姐,您在屋裡呢麼?」
院子裡,傳來夏玲蘭嘻嘻哈哈的笑聲。
原本已經猶豫了的小芸一怔,鬆開的眉頭又緊緊的鎖了起來。
周氏也是忍不住眉頭一皺,只韓映雪,眼神平靜的看著緊閉的屋門。
「院子裡怎麼也不留個人呢?我進來了啊姐姐!」
夏玲蘭咯咯咯的笑著,順勢推開了屋門。
眼前的場景讓她一愣,她回頭看看,院子外面是沒人,可屋子裡人不少,地上還跪著兩個,旁邊扔了一隻死狗。
夏玲蘭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她悶哼一聲,收了陰曆的視線,故意驚訝道:「喲,這是怎麼了這是?」
寧兒看了她一眼,轉身關緊了屋門,又立在周氏身後。
外面的人都被桐姨打發了,本來這件事兒就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打草驚蛇,卻沒想人家早就時時刻刻盯著正廂了,這邊才有點動靜,那邊就忙不迭的趕過來了。
韓映雪瞥了眼小芸,見她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便知道方才的話是白說了。
於是她乾脆大大方方道:「有人往母親的飯菜里下毒。」她一邊說,一邊盯著夏玲蘭的眼睛,這個女人露出一幅震驚的表情,轉頭看看周氏,一臉焦急道:「那姐姐您沒事兒吧?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往姐姐的飯食里下毒!」說著轉頭看看地上跪著的人:「廚娘,是否是你做的!」
劉廚娘哭道:「是小芸啊,不是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