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朱媛媛等人去飯堂吃飯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本那些坦誠的友善的目光變得躲躲閃閃,意味不明,細細品來,似乎還有些鄙夷的味道。
只要她一扭頭,他們倉促間動埋頭吃飯或是東張西望來掩飾的動作是那麼明顯,只要她頭一轉回去,就能聽到背後竊竊私語聲,至於說些什麼聽不清。
這是怎麼了?朱媛媛心裡納悶。
方大同是個粗人,根本體察不到,屠季是高度近視眼,就更不用提了。
等菜的時候,趙海生過來打招呼,方大同邀他同吃,趙海生道:「今日教諭讓我和傅春安等人每日中午去弘文館整理書籍,說是有些古籍年久有損毀,要趕緊重新謄抄出來,我隨便吃一點就要趕過去了,就不跟你們一塊吃了。」
朱媛媛道:「趙兄和傅兄寫的一手好字,整理古籍是大事,功在書院,那你先去忙吧,有時間咱們再聚。」
趙海生匆匆走了。
朱媛媛也無心吃飯,被這麼多人用不善的目光盯著,讓她猶如寒芒在背,很不自在,再加上南宮墨宇答應中午教她古琴,就隨便吃了兩口先去禮樂教室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這個楊晨其實是方大同的男寵。」
「不會吧,看她斯斯文文,一本正經的樣子。」
「人不可貌相,這是千真萬確,方大同是個草包,不學無術,尤好男風,這個楊晨原是他養在府里的男寵,這事在京都是公開的秘密了,方郎中為了讓這個寶貝兒子能來書院,不得已給楊晨也弄了入院資格。」
「我也聽說了,方大同原來是甲班的,楊晨是丙班的,就是為了這個楊晨,方大同捨棄了甲班的資格,和楊晨一起到我們乙班來。」
「楊晨本來是個一貧如洗的書生,如今全靠方大同養著,你們沒看見麼?他天天跟著屠季和方大同吃香的喝辣的,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們還同一個房間呢!那你們說,他們晚上會不會……」
「呵呵,誰知道呢,屠季是個傻瓜,不過,你們也看見了,南宮墨宇從來都不搭理他們。」
「這麼齷齪,真沒看出來啊。」
「是啊,簡直就是斯文敗類,虧得咱們還把他當個人物來看待。」
飯堂里各個角落都在傳播著類似的傳言,一頓飯功夫,楊晨和方大同之間有著為人不齒的關係的消息已經風一樣傳遍了書院。
南宮墨宇見朱媛媛進了禮樂教室,這才慢悠悠地踱了進去。
「嗨,南宮。」朱媛媛璨然一笑,跟南宮墨宇打招呼。
南宮墨宇走到她身邊,盤膝而坐,問道:「譜子都記熟了?」
「嗯,每天都在記,總算記下來了。」朱媛媛點頭道,一副好學生,勤學好問的樣子。
「那就開始吧!」南宮墨宇放緩速度先彈奏了一段,邊解釋要領。
朱媛媛一一記下,然後自己練,一段一段的摸。
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大半個時辰過後,朱媛媛居然也能彈的像模像樣了。
忽然,南宮墨宇轉頭看向門口,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朱媛媛也看見了,哂笑道:「鬼鬼祟祟地,又不是做賊?」
南宮墨宇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問道:「你知道現在大家都在說你什麼嗎?」
朱媛媛心裡咯噔一下,會不會跟大家今天奇怪的表現有關?
「說我什麼?」
南宮墨宇嘴角一斜,一記譏諷地冷笑,慢聲道:「說你是方大同的男寵。」
呃……朱媛媛張口結舌:「這……這是從何說起?」
南宮墨宇道:「從何說起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已經開始報復。」
朱媛媛恍然大悟,原來是姚啟軒等人搞的鬼,當即嘴一撇,不屑道:「清者自清,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我管不著。」
南宮墨宇冷笑道:「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先詆毀你的人品,讓你失去人心,到時候不用他們出手,光是口水都能把你淹死。」
不得不說,姚啟軒這一招夠狠。
朱媛媛沉默了,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文人最注重品行,哪怕他其實是個偽君子,但在人前也要裝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