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九望著慕雲天的背影走出門去,身子像是一下子沒了力氣似的,癱坐在床沿。
自嘲地苦笑一下。
天亮再走?
這是對她最後的憐憫嗎?
初小九捂住心口,屈下身子,軟軟地倒在床上。
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心卻還是會這麼痛?
初小九不斷對自己說,堅強、堅強!
沒有慕雲天的時候,你不是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嗎?
從今天開始,你依舊要靠自己!
只有內心強大,才能不畏將來,不念過去,抬頭挺胸地走好你的人生啊!
如此自我安慰著,初小九不知不覺地含淚昏昏睡去。
初小九半睡半醒地熬過了幾個小時,窗外的天色就亮了起來。
她覺得身子沉極了,卻還是翻身起來,換好了衣服。
既然天亮就叫她走,她還在這裡多待什麼?
出了客房,海恩在走廊里,一臉恭敬地恭候。
「初小姐,慕先生已經給您安排了車……」
「呵!不用了!我自己會打車!」初小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可憐她嗎?還是怕她反悔?
初小九也不看海恩,徑自往門外走。
海恩卻追上去,遞上一個紙袋,道:「這是慕先生讓我交給您的藥。」
初小九神色一頓。
唇角扯上一絲冷笑。
是啊,昨天的車震,怎麼能沒有事後措施呢?萬一有了孩子,不就又和他牽扯不清了?
他,倒還真是想得周全呢!
初小九接過紙袋,睨了海恩一眼,清冷道:「麻煩你轉告他,請他放心,我也怕跟他再有牽連!」
海恩身子一滯,似乎有些猶疑,但終於還是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初小姐,我想您也知道慕先生的脾氣,有時候,他會做出言不由衷的事、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你們之間,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
初小九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初小姐,我本來不想插手慕先生的私生活的,可是這時候再不說,我怕我以後會後悔。更怕,您以後會後悔!」
聽了此言,初小九轉眸睨了他一眼:「海恩,慕雲天是你的主人,但卻不是我的主人,他可以限制你的人生,但是卻不能限制我的人生。」頓了下又堅定道:「我沒什麼可後悔的。」
初小九說了這話,心裡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勇氣來。
以前不認識慕雲天的時候,憑藉自己一己之力,不是也過得好好的。
出了別墅,初小九沒坐他們準備好的車,而是自己走到街上打了個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後座上,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清晨的街景,大多商鋪還沒有開門營業,只有些賣早點的攤位,裊裊飄起炊煙,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初小九突然心中湧上一股黯然。
和慕雲天之間的一切,歡樂也好、氣憤也好,就這麼過去吧。
就當時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夢,夢醒了,一切也都該結束了。
初小九剛到宿舍沒多久,方賀就回來了,見到初小九安然無恙地在宿舍里,又是驚喜又是擔憂,上前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初小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瞧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昨晚嚇死我們了,你被慕雲天帶走後,那幾個彪形大漢就在無若哥家裡看著我們,過了好久才離開!」
初小九一聽也提起心來,問:「無若哥哥沒事吧?」
方賀擺擺手:「他沒事,就是太擔心你了!後來我們報警了,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恐怕他們慕家的勢力,連警察都管不了!」
方賀說到這裡,拿出手機來:「我要給無若哥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他現在恐怕又去警局了。」
「嗯,快把他叫回來吧,告訴他我沒事了。」初小九心裡隱隱有點擔憂,她可是見識過慕雲天的手段。得罪了他,可沒什麼好下場。
她自己的事,可不想連累方無若和方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