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她的笑容明顯多了很多,不知是什麼使她心情開朗了起來,但他知道,那理由肯定不是因為自己。即使這樣,他也捨不得不要,她笑起來太暖心,仿佛心裡所有的陰暗面都被她照亮了。
而此時,男人的眸子深遂如海,裝著看不透的情緒。
「知道嗎?霍靳琛來首都了,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來接你了。你要是聽到恐怕得高興瘋了吧?」
他像是自言自語,語氣輕輕的,抬手抽走了她枕著的書本,將被子掖了上去的同時道:「我得好好想想,怎麼盛大的迎接我們的客人,你說呢?」
他說完,關了床頭的檯燈,就拿著那本原文書出去了。
臥室的門再度被關上,走廊的燈一閃一暗。
臉靠在枕頭的女人睫毛動了動,眼睛卻沒有再睜開,只是手指逐漸的攥緊了被子,很久都沒有鬆開。
心口因為激動、興奮而酸脹著,甚至感到了細細密密的疼。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
7月4,無風,晴。
一大清早,柳嫂就在園子裡準備出門要帶的東西,因為七月身子弱,又怕熱,柳嫂同時準備了薄毯和扇子,怕空調把人吹壞了,打算一路給她扇著風。出門一天,衣服都戴了兩套,鞋子準備的也都是軟底舒適的。
溫煦楊倒沒什麼變化,和往常一樣坐在餐廳里喝咖啡看報紙,看到七月穿好衣服下來,也只不過抬頭瞥了一眼,便指了指餐桌上為她準備好的早餐。
汽車徐徐駛出梅園。
回到溫家,一大家子人,聽說七月要回來,難得的都聚齊了,這種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認祖歸宗。<>
可七月心裡明白得緊,溫啟航沒那個能耐給她改姓回溫,也不敢,所以才會覺得格外虧欠了她,一心一意想讓她嫁給溫煦楊,這樣勉強也算一家人了。
溫茹以七月身體不適,免去了那些繁文縟節,娘倆回到屋裡坐下,說了點貼心話,七月對她的態度從沒像今天這麼和悅。
溫茹想,孩子以前叛逆,可能是年紀小,在外漂泊慣了,現在回到家,收收性子自然就溫順了。因此也沒往多的方向想。
差不多快到飯店,七月提議:「在梅園每天都吃柳嫂做的東西,都快膩死了,今天我們下館子好不好?」
「可是知道你回來,家裡已經準備了一桌子好菜……」
「媽,我就求你這一次,你都不答應嘛?」
七月又使出撒嬌耍賴的殺手鐧,溫茹覺得這的確不是什麼大的要求,就是折騰了點,去和溫啟航商量了下,溫啟航倒是沒多大意見,現在女兒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都迫不及待去摘來。
問七月想去哪吃,七月毫不猶豫說:「西苑。」
又解釋道:「我以前大學有個室友就是首都人,老跟我念叨西苑的,聽名字就好好聽,我好想知道什麼味道。」
在這的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西苑這道名菜他們也早就嘗過,有人不屑道:「什麼紅梅香珠,不就是蝦仁和鴿子蛋?」
「不管,那我也要嘗嘗。」她任性的樣子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大家都被逗笑了,誰也沒起疑。
……
一大家子人,七八輛車,浩浩蕩蕩開往西苑,那場面也是蠻壯觀的。<>
七月下了車就開始東張西望,揣測霍靳琛有可能在什麼地方跟自己接頭。
但一路除了迎賓和大堂經理,並沒有什麼人過來與她接觸,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有條不紊,就連溫煦楊的神色也很正常,看不出絲毫異樣。
開了間宴會廳包廂,擺了三桌,每桌中間用古色古香的屏風隔開。包廂里自然是裝潢得富麗堂皇,菜單菜名都設計的別具匠心。
溫啟航特地把重重的菜單拿到七月面前:「既然是七月要來的,那就由七月點吧。」
七月心思完全不在上面,不時的上下左右觀察,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麼。
隨便點了幾道菜就交還給溫啟航:「我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哪些菜好吃,還是由長輩們做主吧。」
溫啟航見大女兒雖然流落在外,除了耍耍小性子,言談舉止都十分大方得體,心中又滿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