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馬路對面,秦世錦低頭掏錢,蘇景一直側頭看著窗外,忽然,她身子一僵,像是發現了什麼,一下子推開車門,從秦世錦懷裡掙脫,跑了下去。
秦世錦正把車錢遞過去,見她忽然下車,也急忙跟了下去,連找零都顧不得要。
蘇景幾步穿過馬路,站在自己辛苦準備了近一個月的花店門前。
秦世錦跟在她身後,突然步子一頓,怔怔的睜大了眼睛。
卷閘門上被人用油漆噴滿了大紅色不堪入目的辱罵字眼,幾乎全都是罵女人的,一旁的玻璃櫥窗也被人砸爛了,裡面的花架東倒西歪的橫著,無數嬌嫩的鮮花倒在地上,明顯有被鞋底碾過的痕跡。
蘇景像木頭人一樣,僵硬的站在門前,空洞無神的眼睛裡,不斷的有淚水流出。
侮辱她還不夠,還要糟蹋她的心血!
她攢的兩百萬,她來上海這一個月的時間,全部都花費在這家花店上,不僅僅是錢,更多的是她對未來生活的美好願景!
如今全都被毀了,就像那些零落的花瓣一樣,被人毫不留情的踩在腳底下。
「啊……」
蘇景的雙腿一軟,「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淚越來越多的湧出眼眶。
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世上會有這種人?她輕而易舉不講道理的就毀了你的所有!
蘇景哭得泣不成聲,渾身都劇烈的顫抖著,身體上的侮辱都沒有擊垮她,這一刻,她所有的信念,卻轟然倒塌。
秦世錦幾步上前,將她擁在懷裡,努力的把她從地上帶起來。
蘇景卻像瘋了一樣,攥起拳頭,用力的捶打著他:「秦世錦,我恨你!恨你!都是因為你……為什麼,為什麼你當初要看上我,如果沒遇上你,什麼都不會發生,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是真的崩潰了,口不擇言,也許這才是她心中真正的怨念,如今全都一股腦的向他發泄出來。<>
秦世錦任她捶打著,摟著她的雙手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暗自緊攥成拳,他用力得好像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吱吱作響。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淡淡的回道,與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不同,眉頭卻是鎖得緊緊的。
大馬路上,就看見一間被人砸得凌亂的店門口,一男一女跪在地上,相互擁抱著。
……
那天之後,蘇景就病倒了,一連幾天,高燒不退。
可她只要清醒著有一點力氣,就拿著自己搜集的所謂證據,到警察局去報案。
秦世錦明知道那樣做沒有用,可是沒有阻攔,這種時候,總要有一點事做,才可以支撐著她不倒下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每天到派出所去詢問案情。
得到的回覆都差不多:回去等消息。或者是,證據不足,不能立案。
以前這樣作威作福的事,秦世錦也不是沒幹過,不過沒有去欺負女人這麼沒譜。只是當立場調換,他成了弱勢的一方,才發現腦子裡想的,和感同身受,是完全兩種概念。
他辭了酒吧的工作,用僅剩的存款,每天除了照顧蘇景,陪她一遍遍的去派出所,剩下時間都對著電腦,徹夜不眠的,不知在研究什麼。
蘇景沒有功夫管他,她的腦子已經燒糊塗了,大部分時間是渾渾噩噩的,清醒的時候也只剩憤怒和不甘。<>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最低潮、最頹廢的日子。
於秦世錦也是。
那樣疲憊無力又不甘心的感覺,只在當初秦家下獄的時候才有過。
就這樣過了陰暗仿佛看不到天日的五六天,蘇景的燒退了,身體稍微好一些,只是精神狀態還很差,每天都是那樣空洞麻木的躺在床上。
倒是秦世錦終於合上電腦出門了。
他這些天連鬍子都沒刮,下巴上參差不齊的,全是青青的胡茬。穿著運動服大拖鞋,像小區的無業游民。
出門前他特地去洗手間颳了鬍子,又找出一套乾淨像樣的襯衫西裝。說人靠衣裝一點不假,他這樣一收拾,馬上又回到昔日那個鮮衣怒馬的秦少。
出門前,他特地看著蘇景把藥都吃了,才替她掖好被角:「飯我都做好了,
第486章你幫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