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發生的各種變故他們尚且可以接受,但而今連他們四大巔峰勢力合在一起都要施展一切手段抵抗的萬千妖獸,竟然直接不去攻擊夜峰,夜峰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渾身沐浴烈火,眼眸如兩團騰騰跳動的烈焰,身影如神似魔,六階、七階異種妖獸面對他時都生生止步……
「今日一定要殺了他,若是讓他活著離開,整個大陸都不會安寧!」修羅劍宗的兩位聖人眼眸中驚疑不定,開口時卻殺機盪長空。
其他幾位聖人神色變幻不定,盯著夜峰看了許久,一人開口道:「他身上有古怪,當初聽聞他役使妖獸一戰,我就很疑惑,而今看來……」
九天道宮那位聖人皺眉開口道:「當初他大鬧赤血神朝,囂張得不可一世,那三粒七彩光斑有問題,還有他身上那些烈焰,這絕不是尋常的功法,我懷疑恐怕是……」
幽冥幻域那位聖人皺眉點頭道:「如今看來,他恐怕和傳聞中的鳳凰神族有關聯!」
經歷了這麼多,幾位聖人都隱隱猜測出了一些,否則發生在夜峰身上的種種根本無法解釋。
但越是這樣他們心中越是難以平靜。
在後方,修羅劍宗那位弟子眼底儘是駭然,他體內有著上古妖獸的稀薄血脈,別人沒有感覺,但他卻不一樣,而今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驚悸感,像是有一位無上主宰在盯著他,從夜峰那裡瀰漫而來的氣息神聖而恐怖,讓他臉色煞白,心中抑制不住的想跪伏下去。
四大巔峰勢力一方,眾多天驕人物如今徹底麻木了,很多人都愣愣的盯著夜峰,眼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就在此時,夜峰突然間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栽倒下去,他周身包裹的赤紅色烈焰刷的退了回去,頭頂那三粒七彩光斑失去了催動,也緩緩沒入他身體中,一道猩紅的血水順著他嘴角流淌出來,一滴滴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袍上,觸目驚心!
他後方眾人一陣吃驚,顏幻和雲破天急忙身上上來扶助他。
「峰兒,怎麼回事?」雲破天滿臉焦急。
「小子,你怎麼了?」顏幻也是急忙詢問。
白無憂和顏沐雪等人吃驚不已,都急忙衝上前來。
這個變故來的異常突然,原本眾人都放鬆下來了,誰知夜峰竟然突兀的咳血,那猩紅的血水流淌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滴落在衣袍上,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顏沐雪眼中焦急萬分,雙手緊緊扶著夜峰的手臂,眼中隱隱有淚珠滾動,她猜到了緣由。
在進入聖府之前,夜峰和她提到過,若是帝體開啟,大道傷痕也會顯化,這是最後一道天道枷鎖被斬斷時留下來的,天道捆鎖帝體,最後一道枷鎖依附他的道基而生,一旦枷鎖沖開,道基也要受損,就算是至強者出手,也根本避免不了。
這種傷勢會導致夜峰身死道消,倘若要活命,就必須儘快去尋一物,顏沐雪很清楚,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天地間的一縷道火——永恆之火,別說如今難以抽身離開,就算永恆之火就在夜峰面前,夜峰要煉化也是九死一生,極有可能會被焚成灰燼。
夜峰感覺眼皮有些沉重,無形中睡意如潮湧而來,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大戰了千百萬年,無盡的乏累……
他強行撐住,穩住身體,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低頭默默看了半餉,心中無盡的苦澀,道基之傷終究還是顯現出來了,帝體被天道捆鎖,豈會讓人那麼容易衝破牢籠,而今大道受損,這也算是天道的一種反噬。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臉色一片蒼白,讓他嘴角那抹血跡顯得異常刺目。
他抬頭看向雲破天和眾人,微微搖頭,開口道:「我沒事,只是之前留下的一點小傷!」
此事他只和顏沐雪說過,連雲破天都不知道,如今聽他這麼說,眾人都一陣皺眉,有些人放鬆了不少,然而顏沐雪卻實在忍不住,目光默默的看著夜峰,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嬌軀一陣顫抖。
雲破天身為聖人,他在第一時間就探查過夜峰的身體,感覺夜峰體內血氣異常混亂,氣息也不穩,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內傷,但他也不相信夜峰所說的話,倘若只是一點小傷,如何可能讓夜峰變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