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閣老會,看似是一場商討方針的會議,可是實際上,早在會議正式開啟之前,方針的大體方向就早已經定了下來。
所以,與其說這是一場商討會議,反倒不如說,是為首的那名老者在通過「會議」這一種方式,來向其餘的閣老會成員傳達自己的指令,亦或者說,是在「通知」他們。
坐於青銅長桌之首的那名老者,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了許久,才終於再次睜開他那雙渾濁不清的雙眼,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其餘十二名閣老,最終,將自己的視線定格在了青銅長桌末尾的、最為年輕的一名閣老會成員身上。
密室內,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線,似乎就連空氣,也在深沉的黑暗中完全凝固住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按理說,那名較為年輕的閣老,應該很難察覺到,他們首領那渾濁不清的視線,此刻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對。
可儘管如此,幾乎是在那名為首老者,將視線投向那名「年輕」閣老的同一時間,那名年輕閣老便渾身一僵,本就極其微弱的呼吸,更是瞬間變得幾近於無了。
這倒不是說,這名年輕閣老的視覺能力有多麼得強,而是因為,在為首老者將視線投向他的前一秒,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正在飛速逼近自己,而當為首老者的視線,完全聚焦、定格在他的身上後,這種威圧感,更是瞬間便攀升至了頂峰。
他是通過威壓的強弱,來判斷那名為首老者的視線偏移,以及是否落在了自己身上的。
不僅僅只有這名年輕閣老是這樣......在座的閣老會成員,除了兩三個實力與地位,俱是與為首老者較為相當的成員,尚且能夠保持鎮定外,其餘人在為首老者轉移視線期間,俱是埋頭低首、戰戰兢兢,似乎生怕為首老者的視線,最終落在他們的身上,更是害怕與其發生任何視線交匯。
當其餘閣老會成員發現,那名為首老者的視線,最終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後,他們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才終於微微有些鬆懈,爾後用或幸災樂禍、或憐憫同情的眼神,望向那名年輕閣老。
這位被閣老會首領「選中」的「幸運兒」,不是別人......正是張家的現任家主——張恆。
等張恆覺察到,他們那整張臉龐都近乎於完全籠罩在黑暗中的首領,將他的視線定格在自己的身上後,瞬時便感到如坐針氈,似乎有一隻無形卻又極其有力的大手,此刻正死死地扼著他的喉嚨,讓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
同時,這也不禁讓張恆很是疑惑,自己是否做了什麼有損閣老會利益的事情,亦或者是,他做了什麼違背閣老會首領意願的事情,惹得那實力可怖至極的老人......不開心了?
如若不然,那位大人......為何會單單如此「關照」他一人?
只不過,因為太過緊張而致使頭腦幾近卡死、難以運轉的張恆,思慮了良久,也沒有想起自己做過任何有損閣老會利益,或者說是任何違背首領
意願的事情。
作為閣老會成員之一,張恆的利益與閣老會幾乎完全捆綁在一起,有損閣老會的利益,就等同於有損張恆和張家的利益,更何況,他張恆可沒有膽量與那位大人抗衡,更沒有膽量與其餘十二強族抗衡。
所以,於情於理,張恆都不應該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才對。
不過,單單只是瞥了一眼,就能給這位放眼整個大秦府,都能夠算得上是聲名顯赫的家主,造成如此之大的壓力,以至於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自省」......由此也不難看出,那名為首老者的實力有多麼強悍、能量有多麼恐怖了。
要知道,張恆能夠依仗的,可不只有張家家主這麼一個身份,他本人的實力,更是已經達到了悟道境七重,毫無疑問屬於頂尖強者......可這顯然依舊沒能減輕,那名為首老者給他帶來的強大壓迫力。
張恆就這樣忐忑不安地思慮了許久,直到那名一直注視著他的老者緩緩開口。
「張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有一名嫡子名為『張超』,也在大秦戰爭學院就讀,沒錯吧?」
張恆聞言點了點頭,張超是他最為寵愛的嫡子,可能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