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搞不清楚,錦衣衛與錦衣衛有什麼區別。其實,自變法之後,錦衣衛內部人都知道,這個機構已經一分為三。
軍情局負責刺探外族軍情,局長劉守有;國安局負責監控百官與輿情等,局長王通;內情局負責錦衣衛的內部監察,局長陸贊元。在錦衣衛基層的傳說中,昔日錦衣衛指揮僉事肖東負責一個部門叫做暗衛,皇帝直領,主要任務是監控錦衣衛高官等——其實也不是傳說。
至於昔日負責扈衛宸居等事的錦衣衛,及大漢將軍、內廷侍衛等,都脫離了錦衣衛序列,與御馬監一同劃歸了拱衛處,由宮廷行走大臣主管。
陳鴻猷就是八千多軍情局探子的一員。從朝廷定下羅荒野攻略開始,他的小隊就在西北草原上活動了好幾年。在草原上行動,穿著是牧民的衣服,吃的是肉乾,喝得是馬奶,陳鴻猷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一身膻味。
待大軍西來,陳鴻猷帶著馬棟部的傳令兵到扎克圖的金帳傳令時候,就要重新穿上漢人衣冠——軍情錦衣衛的制服是紅色曳撒,上面繡著精美的花紋,值得一提的是,這花紋才是區別錦衣衛軍情與國安的標誌,但外人很難看出其中的區別。
陳鴻猷伏在馬背上奔馳的時候,他身上的制服就在強風下呼啦啦的響著。他雖然是軍情總局西域局的總旗,但並沒有得到賜穿飛魚服的榮譽。
然而,並非只有飛魚服才是錦衣,紅色的曳撒遠看如同一團火,在草原上跳動著。
胯下的黃色駿馬扎德每跨出一大步,馬背上的他都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去年在馬市上,極度愛馬的陳鴻猷當時一眼就看出,那個馬販子手中牽著的絕對是大宛馬與青海驄的混血,可遇而不可求。
兩條完整的火狐皮,加上六百斤麥子——今天全部收回了本錢。若沒有這匹駿馬,陳鴻猷已經與他的同事一樣,早將命丟在衛拉特部扎克圖汗的金帳前。
扎德早已經將追兵甩得沒影了,但陳鴻猷也沒敢放慢馬速,他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將手伸到後背摸了摸,判斷那入肉三分的箭頭是不是仍在給他放血。
摸完了傷口,他在馬背上打開指南針蓋子,略略調整方向,隨後他無奈的看向天空,藍天下那隻腳上栓了一段皮繩的灰隼仍在盤旋——向追兵指示著自己逃跑的方向。
他沒有能夠得著灰隼飛行高度的長弓,至於拿鳥銃去打這隻扁毛畜生,陳鴻猷自忖沒那麼好的準頭。他摸了摸胯下駿馬的脖子,輕輕安慰著它——期望它能夠繼續堅持下去。
但馬兒需要飲水,還需要吃點乾糧,否則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身後的追兵卻至少雙馬,陳鴻猷想到此處又是一陣心灰。
他極目四望,希望能看到一片林子。只要能鑽進樹林,那就還有逃生的機會。然而,在視野範圍內,非但沒有樹林,還有水光如同白練,橫亘在他前進的方向。
扎德腳步越發慢了,它打著響鼻,撲棱著耳朵,向主人表示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陳鴻猷無奈放緩馬速,從馬背上的口袋中掏出一把干飼料,放在扎德的嘴邊讓他吃掉。
當他們兩個走到河邊時,扎德快衝幾步,到河灘上飲水。陳鴻猷慢慢從馬上下來,掏出一塊肉乾,用力咀嚼著,希望儘快恢復自己的體力。同時,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判斷自己泅渡後,會不會因為傷口進水而掛掉。
此時天空中那隻灰隼不見了,很可能回到它的主人那裡領取肉條獎勵——這說明追兵離自己很近,也許與自己只有二十幾里的距離。
想到這裡,陳鴻猷回頭看了看來路。隨即他猛的揉了揉眼睛,因為來路上出現了一輛馬車。雙輪馬車上鼓鼓囊囊的,遠遠看去很像是逐水草而居的牧民搬家的樣子。
馬車後面,拴著四匹駿馬。遠遠看去,其中兩匹比一般的蒙古馬明顯高大,陳鴻猷一陣激動。
他掏出望遠鏡,在河灘上仔細打量著這隻小小隊伍——馬車旁邊有一個牧民騎著馬趕路,他的懷裡坐著一個孩子。趕車的位置上那人從體態衣裝上看,明顯是一個女的,用頭巾包著頭臉。馬車的後面,還有十幾頭羊,跟著馬車邊走邊吃著地上的青草。
陳鴻猷收起望遠鏡,將扎德馬背上的鳥銃拿下來,檢查了一遍。隨即他費力的跨上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