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家三口,顯然早已病入膏肓,男女主人,包括十歲的男孩,都躺在上等死。
聽到朱思明發問,男主人轉動眼珠子,嘴唇張合幾下,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讓我來吧!」
唐樓一指點在男主人額頭,通過一指痊癒神通,輸送少許生命力過去,讓男主人的體變得稍微健康些。
男主人恢復少許實力,張口發出嘶啞聲音,「是張大官人,他帶著寨子裡的老兵們組織大伙兒自救,發放藥物。我們病的太重,爬不過去。」
唐樓點點頭,看來想要救人,必須要這個張大官人幫手,食指接連彈動兩下,分別點在女主人、小男孩額頭,讓他們恢復少量生命力。
男主人聽到妻子、男孩發出聲音,目光泛起希望。
「你先等著,我們過去救人。」
唐樓帶著朱思明,很快找到男主人口中的張大官人。
此人穿低品級文官的袍服,但軀魁梧高大,撐得袍服很不合,倒也符合他的份。
張大官人本是沙場悍將,本來累計功勞做個偏將也綽綽有餘,可他卻腦抽風請求轉文職,得了個最低等的文官還如獲至寶。
這段時間,寨內死傷無數,張大官人帶著一夥殘廢退役的老兵,組織起來讓聞喜寨軍民自救,可謂是收效甚大。
但是聞喜寨被秦將軍帶兵圍著,糧食藥材進不去,裡面眾人坐吃山空,就算沒有病死,最後還是免不了餓死。
唐樓看到張大官人時,這位魁梧漢子,正對著兩口大鐵鍋使勁,一口熬著滾燙藥湯,另一口則是煮著稀薄如水的米粥。
「張大官人,再放些米吧!」一名缺了左腿的老兵叫道。
「我也想多加幾把米,可是後院米缸早就空了。」張大官人皺眉苦臉說道,「雞鴨都染疫病死,不能吃,果蔬早就爛了,我們連馬槽內的黑豆都吃光了,現在已經無米可吃。」
張大官人看著翻滾的藥湯,聳聳肩,「快把藥湯盛著,給那些病患送過去。」
老兵們面面相覷,「官人,這藥湯沒用,喝了沒喝的死的一樣快,還是不要浪費了。」
張大官人一撒手,木勺重重衰落鐵鍋中,「沒轍了,沒有藥,沒有糧食,大家都等死吧!」
一位獨眼老兵說道,「昨天又有幾個完好的人想要闖出去,被亂箭死。」
「我就知道。」張大官人眉飛色舞說道,「老秦和我老交了,他的手段我還能不清楚,只要讓他排兵布陣形成封鎖,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時,唐樓和朱思明走到鐵鍋前,伸手去抓木勺。
張大官人皺眉說道,「小伙子,現在還不到飯點,想要打米湯到後面排隊。」
唐樓指著自己,目瞪口呆,「我,米湯?」
「嗯,年輕人健健康康,就不要和病人搶東西吃了。」張大官人責備道,「現在寨子都很困難,你要多多諒解。」
朱思明急忙開口,「張大官人,這位道長能治癒疫病,我們過來幫忙來的。」
張大官人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們這些庸醫,來的時候都這麼說,結果到最後連自己都搭進去。」
唐樓笑了笑,走到湯鍋前,伸手撈起一勺藥湯,嗅了幾下後,滿意點頭,「好得很,我要的東西都在裡面,只要稍加整治,就能煉製成藥湯。」
張大官人急了,雖然藥湯沒什麼用,卻是現在唯一的寄託,怎麼能讓唐樓隨便浪費,「快放下木勺,藥湯寶貴,不能浪費。」
唐樓搖搖頭,「我是在救你們。」
下一刻,唐樓雙掌虛抱成圓球,湯鍋內的藥湯無風自動,被吸入圓球當中,好似被高溫蒸煮般,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
這門神通化虛藥爐,能提煉各種藥,將原本無用藥湯回爐重煉,組合出逆病為方中的藥物。
見到這一幕,張大官人將信將疑,唐樓這一手太奇妙了,不是普通的江湖把式,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半個時辰過後,唐樓雙手彈開,藥液從半空掉落,重新落回湯鍋之內,經過這番重煉,體積縮小至原先的十分之一。
見到這一幕,張大官人心痛不已,「我們藥材本就不多,你們卻這麼糟蹋!」
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