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僧被齊德仲道破來歷出身,在水面上站穩身子,雙手胸前合十,周身升騰起一股堂皇光明意,就像寺廟中的佛像一般慈悲面目,實際上是一種相當高明的護身之法,慈悲法相不破,就不可能傷及威德僧本體。r?anw enw?w?w?.?r?a?n?w?e?n?a`c?om?
「善哉善哉。」威德僧微微躬身言道:「善男子修為高深,莫非是來自九州世界的仙家?」
齊德仲點頭道:「正是,你眼力不差,看來也知道九州世界。」
威德僧回答道:「九州仙家一貫清靜無為,如今萬界劫數紛呈,齊仙家何苦涉足其中、自尋煩惱糾纏?貧僧渡世而至,忽見此界亂象最盛,有心以佛法聲聞挽救苦難萬眾。不期能在此地遇見齊仙家。」
齊德仲面露笑意:「我要問的事,你就這樣迴避了?齊某弟子正於湖中開闢洞天,掩藏聲息不欲擾人、亦不欲受擾,以你的成就不可能不明白。攔你前路是理所當然,而你不但沒退,還想施展手段硬闖,就由不得齊某現身了。現在就好好回話,為何驅使扶桑列島侵略天都帝國?」
「非也,貧僧不曾號令扶桑列島之眾。」威德僧神容聖潔:「扶桑列島百萬精怪,一向有覬覦帝國疆土之念,貧僧未能妥善教化,是貧僧過失。」
「哦,你是這麼想的?」齊德仲心思難測:「也罷,反正侵略者已被誅滅,齊某也懶得追究,我非為帝國宰執,你也不是扶桑佛主。」
「齊仙家此言何意?」威德僧不解問道。
「你欲弘揚佛法、廣傳慈悲聲聞,我不干預。」齊德仲解釋道:「但教化歸教化,你不該牽涉扶桑列島未來運數,否則是自取業障。」
威德僧反駁道:「齊仙家修為功參造化,又何必棲身凡塵?指點天都帝國侵吞邪能樹界,難道不是自取業障。」
「是的,我不否認。」齊德仲明言道:「正是因為齊某明白其中兇險,所以勸你儘早迴避。我雖證超脫道果,卻動念下界應劫,結果當然一力承擔。」
「齊仙家有宏願心,貧僧佩服讚嘆。」威德僧再頷首:「只是若照仙家所言,自避塵劫之外,由如何教化眾生超脫?齊仙家應該明白,所謂教化,並非空談虛言,需有護持威德大力。」
齊德仲沉聲回道:「欲教化眾生,非你一人之願,齊某也不例外。眾生於世間萬象中自尋立身之道,仙家留超脫指引便是慈悲,不應強求主宰,否則便是自墮劫障之中。你尚未求證超脫,所以我才出言提醒你,至於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與我無關。」
威德僧有些語滯,回過神來才問道:「齊仙家境界高妙,貧僧自嘆弗如。只是依貧僧所見,齊仙家傳下仙法固然坦蕩,但來日恐受天都帝國怨忌反噬,只落得功德盡舍的結果。」
「嗯,這也是結果之一,齊某當然能夠看見。」齊德仲毫不在意地點頭道:「齊某能傳仙法,卻不能保證世人盡皆成仙超脫,既如此,就必定有世人生怨忌之心。但試問,此真為齊某之過否?實乃世人慾求不足罷了。若憑此心念修行,只是自尋煩惱、心境難有清靜,難道還要齊某保他人人飛升成仙不成?」
威德僧笑了:「如此看來,九州仙法不過求取一枝獨秀的成就,並無普渡眾生之大宏願。」
「佛門廣大,又何曾渡盡眾生?一切成就從立足處求證,莫要空談誑言。」齊德仲笑著說道:「再說了,你在我面前談超脫、談眾生,不覺得太過自大了麼?」
「渡世宏願不談神通與權勢。」威德僧搖搖頭。
「是不談,可你倒是務實,神通與權勢一個不落。」齊德仲反譏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已經談崩了,齊德仲早就看透威德僧的本質,他不過是像利用自身密法修為強逼扶桑列島臣服於他,表面上將慈悲教化、普渡眾生說得冠冕堂皇,行事的本質並沒有改變。
齊德仲也不談對錯是非,只是勸他不要再過分干涉其中,散仙成就雖然有偏,但終究難得,明知阿瓦隆世界是亂象核心,為何還偏要捲入其中呢?齊德仲方才已經展現過力量,威德僧並無弭平亂象的能力,最好也別摻和進這場殺劫,否則結果只是粉身碎骨。
威德僧不過是那些欲趁亂世而竊據一方、借用權勢的邪類罷了,他的修為的確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