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城的布局劃分非常簡潔明朗,方方正正的城池,四面四門,中央十字大街交匯有一處廣場,將天狼城劃分出四片大區。
而如今在城中廣場處,南北各有一夥修行人對峙,每一方各百十人,為首者皆有離形去知修為。這些修行人衣著特別、相貌怪異,大多身著形制不同的皮甲,手上兵刃有毫芒浮動,一看便知絕非凡品。與其是修行人,倒不如是一群軍中兵士,只不過風格崇古。
南方為首修行人身披魚鱗鎧、手提一柄闊刃大刀,以黑曜石煉就而成,直指前方對壘一方喝道:「蒼鶴!交出雲龍鎖,讓我們一探城主究竟,否則別怪我不顧同修情誼!」
蒼鶴身披鶴羽氅衣,手上拎著一柄鶴嘴鋤,瘦長高挑的身材站立人前就似一頭白鶴,孤高氣盛,雙目凜然地直視眼前持刀漢子:「蒼魚,你是真要謀反不成?城主閉關由我護法,雲龍鎖怎能離手?你我若在此地爭鬥,一旦驚擾城主閉關,你萬死難贖!」
「謀反?」蒼魚笑道:「天狼城有如今盛況,我蒼魚出力可曾少了?倒是你孤傲無為、坐享其成!睜眼看看城外世間吧!玉京城一戰,悲風妖王傷敗退守,已經惹惱了九州修行眾,人妖對壘遲早再現,哪還容得你冷眼旁觀?」
「天狼城收容世間妖類修行,自有立足根基,不必牽涉世間亂局之中。」蒼鶴冷冷道:「悲風妖王行止乖張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和他的幾個兒子在北荒作惡多端,招惹了九州修行眾合該殞滅,跟天狼城無關。以你我修為應該能看透這一,有能耐侵犯天狼城的九州修行眾也明白這些。」
蒼魚哈哈大笑,笑聲震盪風云:「你以為清靜日子還有多久?九州修行各派前段時日在太華山會盟,揚言要正式征討北荒群妖亂象,天狼城立足此間唇亡齒寒!我等就應該趁此機會聚集北荒群妖之力,浩浩蕩蕩殺向九州!區區天狼城算什麼?九州繁華無邊近在咫尺!」
蒼鶴臉色冷傲:「你居然還知道九州修行各派會盟之事?蒼魚,天狼城遠在邊陲苦寒之地,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自有門路,哪裡像你這般不聞世事?」蒼魚揚聲道:「如今九州南北正逢亂世,正好是我等有所作為的時候!」
蒼鶴皺眉道:「蒼魚,你未免狂妄自大了,九州修行高人何其多?太華門羽衣輕傳聞乃當世地仙,就憑你想與之抗衡?城主決意讓我等遠居天狼城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們擔心的不就是羽衣輕麼?當世地仙又不止他一人,為何一談到他,各個心驚膽戰?」蒼魚手拿大刀揮舞道:「不就是因為他斬殺東海巨鯨的事情麼?當年東海巨鯨氣候已成,渡劫長生引動九州內外皆有所感,我等都以為妖類復興時日將近,卻不料太華門遠赴東海斬殺巨鯨,反而助成羽衣輕求證地仙位業,憑一人之力懾服天下,如此風光誰人不懼?」
到這裡,在場眾人大多面露懼色,羽衣輕的威勢不在於是否親眼見證,而是他的存在仿佛烙印在了天地之間。
蒼魚見形勢有利,話鋒一轉:「可是你等忘卻了,羽衣輕既然是修行人,自然要去求證那超脫飛升的境界,我得到消息,羽衣輕就在這一兩年內要飛升而去,從此世間再無這名修行高人!」
蒼鶴聞言怔默不語,聞聽得身後眾人交頭接耳,過了好一陣才道:「飛升超脫不是身死道消,羽衣輕若能飛升,太華門聲威只會有增無減,不代表太華門就此失卻靠山了!羽衣輕固然是太華門、乃至九州修行界千百年來少有之異數,但在他之前,世上妖類又可曾有成功侵奪九州的過往?修行界的成就不在於他一個羽衣輕!」
「若是如此,更該讓城主出關!」蒼魚喝道:「蒼鶴你隱瞞了這麼久,有些事也該拿出來讓大家明白——天狼城城主龜雖壽,三十多年前已證造形化物地仙境界!」
「蒼魚,你——」蒼鶴周身鶴羽氅衣鼓盪不止,怒目直視,鶴嘴鋤光芒匯聚一。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原本竊竊私語之聲立即變成各種驚喜、然後轉為質疑揣測,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蒼鶴一人身上,就連他身後眾人也漸漸退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狼城外一陣生機法力觸動天地,蒼鶴蒼魚皆有所感,蒼魚皺眉剛欲動作,蒼鶴化作一線白光直撲近前,鶴嘴鋤已然壓在蒼魚眉心,威懾法力伴隨低聲喝出:「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