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銀章接著道:「另外一個方法其實也是從靈禽金烏身上領悟到的,金烏原身天賦御火無雙,如果有一件亦是天地造化而成的火屬精華,以之與修行人形神相合祭煉,憑之倒攝世間無形的九龍神火,重煉仙家法寶,這不就可以了嗎?」
齊德仲聞言一陣咋舌:「前輩此言看似有理,但金烏原身天賦哪裡是修行人能夠輕易效仿?天地造化之火精豈不何等難尋,若以之與形神合煉,恐怕絕大多數修行人會當即被真火反噬!更別倒攝無形九龍神火、重煉仙家法寶,對煉器一途——」
到這裡齊德仲猛然住嘴,緩緩抬眼看著樓銀章,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樓銀章一張手,手心處有一朵燭光大的火焰躍動不止,元神感應微微一觸,險些被捲入無盡火海之中,便聽樓銀章從容道:
「古聖原巍巍道統,天地造化之無形火精,還就真的有!此乃上古燧人火精,句自大一的話,此火精較之九龍神火更為古老悠遠,以此為憑是倒攝九龍神火最佳之媒介!
而你所的修行人形神無法合形祭煉火精,這的確沒錯,但如果是水火相衝、陰陽相衡呢?你在長空天池山顯露真龍水府,我就已經知道你身懷天地造化之水精,而羽衣輕也告訴我了,他親自祭煉了玄水之精送給你,正好與我的燧人火精相搭配。
至於煉器之道嘛……現在的你確實還有幾分欠缺,但放眼天下,能夠達到此前種種嚴苛要求者、而且還精通世間物性者,非你莫屬!」
齊德仲看著樓銀章手上的燧人火精,沉默了許久沒有話,其實他自己很明白,如果不想讓仙家法寶落入妖孽之手,那就要憑自己的能力先下手為強。他沒想到的是,樓銀章如今與自己這番對談,肯定是早早做好了準備,沒有無緣無故將燧人火精、九龍神火罩這等機緣託付給自己,內里必定大有文章。
「前輩。」齊德仲躬身深禮:「非是齊某冒昧,古聖原傳承深厚,前輩交遊廣泛,為什麼就非要將此事託付於齊某呢?血日魔潮非我齊某一人之事,而是天下修行人、乃至中土九州所有生靈共同面對。若需齊某面對時,合該出力,但此中緣由,還希望前輩明言。」
這下輪到樓銀章陷入了沉默,他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要向齊德仲更多,最後還是他先選擇了妥協:「血日魔潮發生了不止一次,上一次在中土九州爆發時,還是上古初脫洪荒,如三皇五帝那般先聖出手除滅異界邪魔、封堵異界門戶,付出的代價何等深重,是我等後世之人無法想像的……你知道血日魔潮的根本為何麼?」
「就晚輩所知,乃是凡塵萬界彼此接觸、碰撞,導致萬界不得不交互,所謂血日魔潮只是在中土九州上所呈現的天地異象罷了。」
樓銀章娓娓道來:「凡塵萬界,宛如無垠汪洋中浮泛不定的泡沫,在漫長的歲月中,彼此觸碰、彼此交互。就像大海潮浪中兩個泡沫,如果彼此碰撞,會有怎樣的結果?」
齊德仲思索道:「或是彼此輕擦而過,或是兩者共同破滅,或者兩者結合為一、甚至是一方吞噬另一方。」
樓銀章神色沉重:「中土九州能夠在上一次血日魔潮中存留,這已經是天大之幸了,而這樣的事情居然還要在數十年後重演!焉知此番中土九州能否抵禦?如果再下一次呢?我等不可不為後人綢繆。而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從根本上斷絕凡塵萬界的交互。」
齊德仲暗自震驚,道:「我等凡間修行輩,在中土九州上亦渺力弱,如何從根本上斷絕萬界交互?而且恕晚輩直言,萬界交互的本質似乎亦是自然之理,若是強行阻斷,不定便是萬界枯竭崩壞的根由!不可輕易嘗試!」
樓銀章聞言笑了:「這個就不勞你我上心了,否則你以為超脫生死的仙家都是閒著沒事麼?」
齊德仲聽見這話一時之間也不出什麼來了,既然飛升超脫的仙家都出手應對此事了,那自然輪不到齊德仲來思索對策。
「那麼就按你所言,從根本上解決血日魔潮、但是又不打斷萬界交互的本質,那結果就應該是萬界門戶通道全數打通,是麼?」樓銀章又猛然拋出一個猜測。
齊德仲不禁身子一抖:「這豈不是等同開門揖盜?異界邪魔近在眼前,到那個時候中土九州永無寧日!」
樓銀章頭指著齊德仲胸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