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德仲端坐碧山峰巒巍然不動,眼掃四面八方,看過三人後道:「一條水魚、一隻火鳥,還有一個不人不鬼,就這樣的陣容想取齊某性命?三才劍、天師道、朝鳳山的人呢?這次沒有來麼?」
金川魂師顯然是三人中話最多的那個:「齊德仲,你死關臨身還想故作鎮定?飛雲門地處偏遠,天下修行各派就算馳援也非即刻便至,而你恐怕還活不到那個時候!」
「奪修行人屍骸修煉邪法,金川魂師此名我未曾聽聞,要是你之行止為人所知,怕是天下之大也無處可去了。」齊德仲道:「你們在此圍堵齊某,動作最好趁快,否則到時候遭殃的並非齊某。」
「少廢話!」果不其然,三言兩語撩撥下,蒼魚率先發難,足下巨浪漫涌如山嶽,直向山海奇觀撲來。
齊德仲身形不動,真龍水府之中傳出一陣龍吟,玄水之精化作一條黑龍衝出,直奔蒼魚而去,破浪如摧岳,在半空中浪擊如雷。
蒼魚手握闊刃大刀,凌空旋舞劈出道道刀光,引水激浪抵住黑龍,大喝道:「你們還不出手?」
金川魂師一舞邪幡,兩團陰氣匯聚毒煞滾滾而出,他身後金銀雙屍飛身躍上陰雲,頓時邪音怪樂傳唱百里,怪聲震動山川大地,就連齊德仲端坐的碧山峰巒也微微顫動。
「咄!」齊德仲隨手彈指、舌綻雷音,吐出一道匹練虹氣、奼紫嫣紅,直奔金川魂師而去。
「呵呵呵——」金川魂師周身邪氣縈繞迴旋,虹氣近身不得,便聽他叫囂道:「若只有此等能耐,你齊德仲今日怎一個死字了得?!」
話聲甫落,金銀雙屍渾身暴起倒刺,儘是滿布鏽色的怪異兵刃,沾染著污穢,元神感應中便聽見無數怨魂哀聲。
「如此凶物、留之不得!」齊德仲怒目揚袖,龍鱗子飛卷而出,三十六枚鐵色龍鱗布成困龍闕,飛旋不止的斬刃帶著無數弧光鋒芒卷殺而去,與金銀雙屍炸出漫天火花。
「善哉善哉!」此時梵唄傳入,金圭上人身後百臂同出、各掐手訣,旭日金焰化作一輪佛耀圓光,半懸空中好似有一尊佛像天立地而現。
齊德仲側眼觀瞧:「本是天成之瑞獸靈禽,行差踏錯就已不該,邪行惡障還要以莊嚴佛容矯飾偽詐,你之修行尚不如他們二人!」
金圭上人沉默無言,百臂百訣,虛空中引動巨震傳來,頓時碧亭山上半邊天空儘是佛耀金光,直逼山海奇觀、欲將至寸寸消弭。
「原來這便是你的顯相法身,想以此侵蝕齊某元神世界?只怕你還大有欠缺!」齊德仲渾然不懼,碧山劍化出萬劍大陣盤空而起,朝著金圭上人如雨而落。
齊德仲以一敵三不落下風,下方飛雲門眾人看得是心驚膽戰,此間來犯三人中任何一人,都能給飛雲門帶來嚴重威脅,若不是依憑道場法陣,飛雲門上下可能都會被其屠戮一空。
妖魔攻山,這種事對於長久清修的飛雲門人來相當陌生,甚至連道場法陣,在過去都是在門中祭祀時運轉一番以作表示,在紅山議會設立以來,像這樣妖魔悍舉已經少之又少了,不知不覺間,很多修行人並不在意殺伐爭勝的道法威勢。
就算是齊德仲尚在飛雲門中之時,單憑劍術便能力壓同儕,道法修行從來不是為了鬥法爭勝,更不是誰都擅長修習威勢強悍的法術。
而齊德仲或許就有這樣的天賦資質,他修行所求是參悟世間物性、演盡道法,殺伐威勢不過是其中一部分,他並不會特意忌諱此道。
圍攻三人之中,蒼魚原身氣力最強但攻勢最弱,金圭上人看似舉動不多但攻勢綿長不絕,金川魂師法力奇詭最為難料,任憑是哪一個跟齊德仲單獨面對,都難免是一場惡戰,更何況如今受三人圍攻?
金圭上人突破最快,他周身梵唄化作香霖,碧山萬劍攻勢反化於無,隨之灑落山海奇觀中,讓齊德仲元神世界染上一片佛耀金光,糾纏不斷十分麻煩。
眼見山海奇觀一一淪陷,旭日圓光變成烈日熊熊,火光沖入山海奇觀不受阻礙,火舌攀附碧山峰巒接近齊德仲身前,而金圭上人的百臂身形也沿著火徑登堂入室,百臂百訣引動虛空震動,欲一舉震散齊德仲形骸體魄。
金川魂師見狀,邪幡亂舞叫嚷道:「兀那金烏,將齊德仲全屍留下!」
金圭上人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