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威浩蕩,但真正造成的破壞並不大,十里冰河落回河床,無數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溪流漸續。
而枯瘦老人身形後退三丈有餘,雙腿在地面上犁出兩條深溝,膝蓋以下都已經埋進泥土之中,上半身有一道霓虹劍氣斜插而入,既沒有將枯瘦老人的軀幹截斷成兩半,劍氣也沒有消散,好似一條先天色彩縈繞在身一般。
枯瘦老人七竅出血,手中的彎鉤怪刃已經斷裂成兩截,一半勾刃插在地上,將土壤染成一片死寂灰敗之色。
「看來我們……都瞧你了。」枯瘦老人話聲中止不住咳嗽:「外界都以為你只有真心全形的修為,原來你早有精進。」
完這話,枯瘦老人一個旱地拔蔥,雙腿自泥土中抽出,身形沿地飛掠逃遁,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而懸在空中的青鱗仙劍也沒有去追,微微一顫飛回玉篁山中,只聽得幾聲鳴金聲迴蕩脆響,玉篁山中火光沖天。
臥雲齋中,雲霄面對冰鏡冷目無言,鏡中是那名枯瘦老人逃遁身影,霓虹劍氣在冰鏡中顯得格外耀眼,也是成為追蹤此人的關鍵。
此時九鳴真人從外面趕來,身後帶著十二名弟子,大多都神情疲倦、氣息衰弱,雲霄取出丹藥道:「辛苦九鳴道友了,且讓你的弟子服下丹藥調息行功。」
九鳴真人將丹藥交給弟子們,然後對雲霄道:「方才道友為何要收起陣法?那名刺客應該是與攻山兵卒同路才對,為何他要大開殺戒?」
雲霄道:「來者顯然對我的性情早有預估,我雖以雲中觴運轉玉篁山陣式,但本意無心殺人,那名三才劍的刺客就是看中這,刻意拿自己人開刀動殺,逼我收起陣法親自去對付他,只不過他對我的能耐也沒猜准就是了。」
九鳴低頭嘆息道:「道友慈悲。」
雲霄轉過頭微笑道:「我這樣是不是有些心軟得過分了?別人都登門踏戶殺上門來,卻還固執著不肯動殺招,就連對付那名刺客,我都只是留下劍氣追傷尋蹤的法力,沒有徹底置其於死地。」
九鳴搖頭道:「這並非心軟,而且外人也無評資格,試問方才身陷陣中的近千兵卒,有誰會覺得雲霄道友你心軟手軟了?留存著一絲神智體會無邊蒼茫的絕望,遠比瞬間取命可怕得多。
殺生總歸有傷天和,但看個人立身世間行止如何,如果是換做令師齊道兄,他恐怕會幹脆一。」
雲霄慚愧笑道:「我師父不止一次我太過心慈,他過,真正的悲憫仁慈之心,是需要道威護持的,怯懦之仁易縱惡釀禍。我今日隱約有所領悟,所以才不願意輕易放過那些算計於我的陰謀家。」
九鳴看向冰鏡中逃遁的枯瘦老人:「雲霄道友是想藉此尋找到三才劍刺客的巢穴根基麼?我怕這並不輕易,而且道友你的劍氣追傷尋蹤十分明顯,對方估計料定你此舉意圖,不定會將計就計,布設陷阱引你步入其中。」
「他們能這樣做,我就不能了?」雲霄笑道:「那些什麼刺客的老巢我一興趣都沒有,我就盼著他們布下陷阱,來的人越多越好、陣仗越大越好,我雲霄從來不曾畏懼退縮,他們敢將事情鬧大,那我就幫他們鬧得更大,我倒是想看看有怎樣的修行高人現身出面。」
九鳴捻須沉吟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滬海江南驟生劇變,**明府參與其中,修行界內外界限被破,這肯定會引來其他修行門派的留意,尤其是如太華門這等……雲霄道友是打算以一戰之功劃分清濁,讓天下修行人看個清楚明白麼?」
「知我者、九鳴也!」雲霄抬手虛托著冰鏡,「這些人對我修為的預估出了偏差,現在肯定急忙調集人手,準備布下天羅地網,只可惜我尚未盡全力施為,便能讓這名刺客狼狽逃竄,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些修行高人吃驚的模樣。」
九鳴真人笑道:「雲霄道友之從容自信實屬罕見,與令師大不相同。」
「我師父他老人家虛懷若谷、自居下流,世人難知其深淺,我作為他的大弟子,明知有人陰謀算計他老人家,難道還要故作深沉不成?當以不測之威利劍誅除!」雲霄揮袖震碎冰鏡,鐵舸法舟平地出現,道:「臥雲齋眾人準備,洪水將至,登舟渡川!」
與此同時,八名修行人從臥雲齋外接連飛躍而至,各持法器、不同光芒齊齊向雲霄殺至,其中
第二百四十一章山中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