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歸玉篁山後,雲霄給新煉成的法器起名為「雲中觴」,之所以會有此名,是因為雲霄一貫跳脫冒險的心性,往這天地造化玄奇的仙家法寶中,灌了一百八十斤上等陳酒。
不管是雲霖還是九鳴都先後勸阻過雲霄,仙家法寶不可受俗物沾染、有損靈性,但云霄的想法卻截然相反——既然是仙家法寶,又怎會輕易受塵俗之物沾染靈性?葫蘆本來就是用來裝東西的,煉就如此器型,本來造就了這件法寶靈性。而雲中觴也的確有移海妙用,莫一百八十斤美酒,千斤萬鈞都不在話下,就看雲霄個人修為法力了。
在湛淵山修習煉劍之藝時,雲霄受冥河子影響,飲酒醉觴以養性情,修行高人自然不會受區區酒水迷亂神智,但美酒物性可以讓修行人另有一番體悟。
在雲中觴受法力祭煉的美酒已經不能算是尋常凡物,雲霄又添了幾味靈藥加以煉製,成了助益修煉行功的仙釀。這下雲中觴不僅是仙家法寶,還是煉製外丹餌藥的爐鼎。
只可惜世道紛亂容不得雲霄細加琢磨,滬海城突生動亂,近防營兵變,數十名修行人率領軍隊闖入城中,擊殺一群議事當中的滬海執事,鬥法情形十分激烈,波及了數條街道,驟然使得滬海江南的氣氛緊張起來。
……
夜色晴朗,風暴過境之後,鄉野中儘是草木芬芳氣息,天上一切陰霾盡散,如此空明清澈的夜景,本是修行人定坐行功的時刻。
只見一道身影如箭矢徑直南去,周身火光糾纏不斷,正當他翻過一道山樑,正欲稍作歇息之際,遠處夜空中幾聲陰沉悶響,幾枚炎流彈子好似炮彈出膛一般,在半懸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繞過山樑直奔那道身影而去。
炎流彈子去勢極快,從三五個不同角度,竟是同時命中那道身影。
轟然一聲,乾脆硬實的爆裂鳴響在山腰處炸起,不見十分耀眼的火光,只因稍稍鼓脹而起的火球在瞬息間倒卷內陷,將所有攻勢集中在那道身影之上,就連激盪而開的氣浪也沒能掀翻多少沙塵。
只不過這樣的攻擊,仍舊沒能阻斷那道身影的奔逃,在塵泥水塘中翻滾掙扎了一番,周身火光竟是將積水全數蒸騰,白煙中漸漸露出的身形容貌,竟是滬海執事之一的王啟年。
王啟年狀態狼狽、滿身枯焦,蒼白的面容上有許多細長交錯的青黑斑紋,猙獰神色儘是不甘與求生之意,當他抬頭看見遠方玉篁山那暗夜中依舊微微浮泛的碧綠靈光,咬著牙關奮力奔逃,不顧身上噬骨火光。
「快追!莫讓那人逃了!」幾條身影唰唰地接連出現在山樑上,晴朗夜色中,王啟年身上那難以祛除的火焰就是最耀眼的目標,為首一人戴著青銅面具,抬起一桿雕飾華美、篆刻鳥紋的火槍,一番瞄準之後扣動扳機。
火槍上的鳥紋符咒如受感應、熠熠生輝,槍管中一陣如網電光閃過之後,炎流彈子射出膛管,捲動周圍風塵,緊追王啟年而去。
正當那一團急促飛竄的炎流彈子要命中王啟年後背之時,玉篁山中一道龍吟劍氣帶著九寒霜風倏然而至,寒霜炎流相交,炸出一團滾燙涌動的白霧,霎時間瀰漫四野,王啟年的身影也在白霧中漸漸消失不見。
青銅面具飛身躍落山樑,火槍射出一團烈風呼嘯,將白霧吹走之後,就見雲霄一人佇立玉篁山腳。
「幾位仁兄遮掩面目、辣手行兇,是跟王執事有什麼難解的怨仇不成?」雲霄撓著頷下鋼髯問道:「方才若非是在下阻攔,王執事怕是生死攸關。如此殺生惡業有傷天和,幾位仁兄修行有成,恐怕也深知其中利害吧?」
「你是弘法真人云霄?」青銅面具稍稍按落槍口,低沉的聲音在面具中傳出,帶著一陣逼問之意。
雲霄抱拳拱手道:「弘法二字不敢自彰,雲霄正是在下名號。還未請教幾位仁兄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話間,另外幾名蒙面人陸續緩步散開,對雲霄隱約形成包圍之勢,而雲霄本人眼神沒有絲毫游移偏轉,直視青銅面具。
青銅面具沒有直接回應雲霄的質問:「雲霄真人,你若識趣即刻避退,王啟年奔逃玉篁山就是要牽扯你等,這對你沒有一好處!其他事情莫要多問!」
雲霄頭道:「修行界確實有不問他人隱秘的規矩,只不過如今滬海執事王啟年前來玉篁山,
第二百三十五章晴夜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