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勢大,而好在國師馮華在重返玉京城之前,給滬海城與江南之地做了一番改革之舉,依照乾朝修行供奉品軼,將投靠江南的修行眾劃分明細,讓眾人為此修行淨土共同出力。
這番措施讓江南滬海修行眾難免有些抗拒,因為他們前來此地,本就是為了迴避楚軍與天王教,不想對其順從、也無力反抗,他們更希望能在江南滬海找到一處不受打擾、遠避戰火的安寧所在。
國師馮華突然降臨滬海城,並且以格殺天城叟的姿態號令江南,其作為實際上與楚軍和天王教沒有什麼區別,就是要讓修行人為乾朝延續出力,否則就別留在江南之地。
中土九州曠大,也並非是就此無處可去了,但山川險阻,也不是每一個修行人都有此修為法力輕易跨越,更多修為淺薄之輩,面對林立槍炮圍堵之下,不比血肉凡胎強多少,萬軍從中來去自如的修行高人畢竟不多。
在國師馮華一系列的改革之下,絕大部分江南滬海的修行人開始承擔起保境守土的職責。擅長鬥法、精擅潛行之輩,作為隨軍修行長老,輔助江南官兵鎮守各處險要,並且設立游擊部隊,深入楚軍占領地區進行各種破壞。
擅長煉製各種器物者,在江南商盟的協助下,儘量收集各種可用的天材地寶,大規模煉製軍用器物。這些器物不一定是法器,很有可能是僅以法力稍加祭煉,甚至是只能使用一次的符器。
總之在江南各地,只要是身懷一絲法力之輩,都各有盡展能為的場合與機會,加上江南長久安寧積攢的財貨物資,楚軍強悍攻勢居然難以奏效。
江南雖然尚且能保,但幽燕一帶的玉京城卻是岌岌可危。天王教反撲開始之後,乾朝連失數城,甚至連東北也有天王教軍顯現蹤跡,頓時讓玉京城陷入兩麵包夾的困境之中。
如今南北陸路不通,好在滬海城海運發達,靠著不斷向北輸送物資,勉強保證了幽燕一帶不至於淪陷敵手,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天王教軍並非朝夕能破,玉京城中難免有謠言傳出,是要在賊軍攻城之前「南狩」,其實就是要放棄玉京城,將所有力量集中在江南一隅。
這種風聲一出,自然當即化作燎原之勢,從滬海城每天向北出海的巨輪,每次返回時都帶著一批批公侯貴戚及其家眷,玉京城老百姓更是早已蜂擁至津衛港,爭搶著要登上南去船隻。
有這種景況,乾朝北方前線的士氣也是可想而知了,天王教軍拿下北方指日可待。
而每當這種國破家亡之際,總會是有人把握機會大發國難財,在津衛港登船南逃的資費不,千里迢迢渡海來到滬海江南,即便是王公貴族也未必即刻能找到棲身之所。有眼界見識的,就能從中狠賺一筆。
至於那些連行李都帶不上、只能孤身空手逃來江南的普通人家,恐怕就是頃刻淪為難民,賣身為奴僕實在太常見不過,將妻女賣至青樓者比比皆是。
齊德仲眼前這位東斛道長也買了一對俏麗姐妹,在他看來,自己在滬海城中有一處安靜的宅院,收下這落魄流離的姐妹倆也算是積德行善了,近來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齊道友想來也是出身不凡,若想在滬海城中落腳,難免要應付繁雜俗務,這些事何必擾了清修之功?你如果想有幾個迎來送往的僕從,貧道有的是路數,哪怕是需要隨身伺弄、修和合之道的外爐鼎,如今滬海城也不是找不到!」
東斛在齊德仲面前高談闊論、興致昂揚,頗有揮斥方遒之感,原本以為像齊德仲這樣出身山野、鮮涉塵俗的修行人,一定會大受觸動,卻不料齊德仲臉色居然紋絲不動。
其實別臉色,聽到東斛講到一半,齊德仲連心緒也平靜下來了,世間戰亂就是如此,唯一讓他有所觸動的,就是國師馮華的舉動,果然堪當此位。
在仙壺洞天之中,齊德仲不止一次地揣測過,當年到底是哪路高人,在滬海城布下如此險惡的地氣格局,又是誰能順利成章在商盟四大家族背後操弄擺布?
聯繫如今國師馮華真人的舉動,齊德仲便已有了定見,哪怕當年布局者並非國師馮華本人,也絕對與之大有牽連,整個滬海城、乃至於江南,是他早早準備好的退路,萬一玉京城難守,還不如就此南去遁逃,坐擁江南福地,圖謀後事。
這麼看來,天城叟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