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修行供奉沒有低於五品的法,而且也不是所有朝中修行人都能受帝室供奉,以國師馮華真人為主的修行人組建供奉院,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當做是修行宗門看待,一應戒律傳承皆有。
朝中一品供奉僅有國師馮華,二品則主要是已證離形去知的修行供奉,三品是證全形之功、或具備非比尋常的道法手段之人,其下如此類推。
由此可見,當今地仙蹤跡隱逸難覓,離形去知的修行高人已經堪當坐鎮一方,壺洲客的到來能夠猜測引起了多大的震動。
以壺洲客的修為法力,加上鯨骨杖的威能,供奉院一開始的想法是讓壺洲客坐鎮戰事緊要地帶,借陣法禁制牢守一方,以鯨骨杖布下召雷亟陣,可以大大減緩天王教軍的攻勢。
像壺洲客這樣的修行高人,直接出面鬥法相搏才是浪費,身在萬軍從中助陣,壺洲客本人受到周全保衛,軍陣威勢也大大加強,在正面戰場上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根本沒必要與天王教的天干十將正面硬拼。
其實當今戰場上的修行人也大多如此,機緣難得方有修行成就,沒有必要在戰場上與凡夫俗子拼盡性命法力。平日裡坐鎮大軍後方,或勘察戰場、或迷蹤隱跡,真要施展殺伐之威擊殺敵人,那已經是被敵軍逼近的情況了,恐怕前線軍陣早已潰敗。
輔助軍勢、穩守關隘,修為越高之人越能展現手段,一方面能夠保全己方軍勢,另一方面大大消耗敵方攻勢,改變戰場上敵我氣勢格局,這才是修行高人應為之事。
即便是天王教長老合力匯聚教眾精誠願心,化作天降光焰轟擊敵陣,這種駭人道法也不是能夠輕易施展的。尤其是在修行高人看來,行功完滿之前,天地靈犀紊亂異動,早有察覺更能事先破法。如果當初壺洲客是坐鎮晉陽城中,天王教恐怕不會去施展這樣的**力。
然而壺洲客抵達帝都玉京城之後,非常明確地表示,自己只是為了償還當年救命之恩,他的所作所為,僅僅是與馮華真人的結交緣法,跟社稷江山無有關聯。當年救命之恩,如今也以一命償還。
所謂一命償還,是指壺洲客出面禦敵,要麼自己身敗命殞,要麼擊殺對方一人性命,自此恩義兩清。
修行人立身處世依緣法行事,這一條性命當然不是對面敵陣隨便哪個人,而是修為法力要與壺洲客相差不遠之人。
供奉院眾修聞言也無話可,如果壺洲客真的能夠拿下對面任意一名修行高人,那麼對於天王教而言也是莫大折損。畢竟修行高人可不是韭菜,不是割了一茬明年又長。此外,在戰場上斬殺敵方修行高人,也是一種士氣上的重大打擊。
只不過國師馮華真人似乎還是有些憂心,他所希冀的支援,絕對不是孤身一人償還恩情,而是壺洲客代表仙壺一脈傳承,全力支持乾朝帝業延續,這內中自然就包括了海外仙府的各種奇珍。
但修行人不服王化,權若無威何以施行?國師馮華真人修為再高也無能一人獨對天下修行同道,更何況壺洲客是還恩而來,逼迫過甚對方大可一走了之,強留反生禍端。
最後馮華真人以鑑賞為由,在鯨骨杖上留下一道元神心印,沒有任何內容,只是用來追蹤觀察鯨骨杖之主的作為,算是一種非常高妙的傳訊道法。
之後的事情齊德仲自然也了解了,壺洲客來到晉陽城,並沒有在城中助陣固守,而是直接飛天挑戰天王教軍,與護教神將辛無量大戰,惜敗身殞。
壺洲客死、晉陽城破,乾朝遭受到沉重打擊,戰場布局不多細述。而在晉陽場外失落的鯨骨杖,自然也引起供奉院眾修的留意。
雖壺洲客不幸敗亡於辛無量之手,但其人所遺仍舊珍貴難得,尤其是鯨骨杖事後並沒有落在天王教手中,而是被齊德仲帶走。
齊德仲的修為無法抹去馮華真人留下的元神心印,供奉院自然可以輕易追蹤鯨骨杖的下落。九鳴真人此時挺身而出,願意出面追回鯨骨杖,而條件之一就是希望能夠瓜分海外仙府的珍寶。
馮華真人其實當時應該是知道壺洲客臨終決定的,九鳴真人事後也是這般回想的。但不知為何,國師真人還是放任九鳴真人前去追蹤齊德仲,結果如何不必多提。
九鳴真人鬥法敗於齊德仲之後,迴轉帝都玉京城,受到馮華真人一番訓斥之後,收拾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