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從如今看來,國師真人所作所為,與那伙來歷不明的修行眾也差不了幾許。」齊德仲冷笑著直指龍椅道:「接下來是否要逼我坐上這個位置?」
馮華亦是直言不諱:「道友已是當世修行高人,逼迫無用,你大可抽身而退,形勢發展至此,非貧道所能全知。」
齊德仲放下手看向遠方,語氣十分飄渺不定:「帝都淪陷近在眼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國師真人可知齊某為何而來?」
「還請道友指教。」
「按現在這種情況,齊某要為吾母、壺洲客、天城叟的性命,向國師真人討個公道!」齊德仲揚袖怒目:「當年是你瞞天過海將齊某救走,為何不連同吳皇后一同救起?這對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洪國公謀逆,吳氏上下性命難保,貧道能保道友性命已是不易,陛下不會允許吳皇后存留,此乃不可逆轉之往事,以道友修為理應明白。」馮華面對齊德仲的怒氣面不改色。
「塵俗政爭勝敗而至於無窮誅連勾牽,本就有傷天和。國師真人慾再現先賢諸聖治世,目睹帝王如斯行徑不加以勸阻,放任其行,這般取巧心機豈能印證未來道行功果?」齊德仲長嘆一聲:「吾母柔弱,不知洪國公之陰謀奸宄,世人不知,難道連國師真人也不知道嗎?」
「前塵舊事已成定局,貧道無言以對,道友多言無益。」
「好、好、好!」齊德仲咬牙切齒,接著問道:「那壺洲客前輩一事,當初國師真人見前輩孑然一身、僅鯨骨杖隨行,理應明白前輩意圖如何,為什麼還放任前輩去往晉陽城?」
「那是壺洲客道友的求證,貧道不會阻攔,更何況其時乾朝亟需助力外援。」馮華道:「而道友也因此繼承了壺洲客道友的海外仙府,難道這不也是喜事一樁麼?」
齊德仲不屑道:「國師真人總喜歡將別人的修行機緣當做自己的化功勞麼?是不是還要,若無你當年救命之恩,齊德仲就無今日修行成就?」
馮華拱手道:「修為如你我,不會為了這麼一件舊事,反覆糾纏不休。道友修行別人無法替代,機緣雖豐,但亦是考驗心性之劫數,終究還是道友自己窺破其中關竅、修為精進。」
「看來國師真人是咬定了自己作為無偏無過了?」齊德仲話鋒再轉:「此前二者就此不提,那我們來天城叟……當年齊某路過滬海城,偶然救助天城叟前輩。我們二人事後深談一番,提及滬海城地氣格局有異,若不親自動手破局,滬海乃至江南大地飽受天災。
其時齊某修為淺薄,天城叟前輩聞聽變數將至,親自施法破除地氣格局,卻飽受滬海眾修斥責。國師真人,你就是在那個時候抵達了滬海城,我想問一句,為什麼要殺天城叟前輩?你口口聲聲修為如你我,不會看不明白這前後因果吧?」
「天城叟跟當年參與宮變的修行眾同出一系,是他要殺我,生死關頭焉能退縮遲疑?」言及此事,馮華眼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即便在禁制道法的文華殿中,他猶能展開元神世界,在齊德仲眼前重現當初那一幕。
馮華是在燭風殿中與天城叟單獨碰面,兩人都是當世修行高人,而且修為法力高深莫測,誰也不敢輕易接近,甚至連暗中窺探都做不到。
其實兩人面對面的一剎那,鬥法就已經開始,無論是馮華還是天城叟,兩人根本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唇槍舌劍。而且以馮華的修為也立即明白,天城叟的出現就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殺手鐧,自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來歷。
修行高人鬥法未必都是驚天動地的,即便馮華擁有九龍神火罩這等仙家法寶,可是在滬海城這種人煙稠密地方,一旦**力不加約束肆意施展,只會摧殘無辜生靈,修行人不是殺人狂。
尤其是天城叟,精擅元神眾生觀,直接收攝眾生意念,無形中朝著馮華攻去,只要元神定力失陷,道法玄功不靈,血肉之軀就可輕易對付了。
只可惜即便當世修行高人,也不知道身懷仙家法寶是一種怎樣的體現,馮華的元神世界,就如同九龍神火罩棲息涵養之地,龐雜的眾生意念浩浩蕩蕩而至,卻被元神真火徹底鍊度消散。
九條真火絲織自馮華袖間飛出,只需要失神詫異一瞬間,就徹底貫穿天城叟形神,隨即將其焚燒殆盡。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擊
第一百三十九章直言問罪